没错,大脑的来源。
这个房间中,拥有五百万数量的大脑,秦霜雪一直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但现在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虽说好奇害死猫,但这种问题对于她而言不应该成为什么秘密,好歹她也是副院长,而且院长也肯定了她的成绩,并且还说了“知无不言”这样的话。
“除去极少部分在生前就愿意这样做的人之外,大部分的大脑都是回收来的。”
院长若无其事的话语,却让秦霜雪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回收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大脑的主人抛弃了自己的大脑一样。
而她想到的另一种可能,就是从死人身上回收了。
这……如果她能亲自确定这些大脑对自身目前所处的环境的确很满意的话,那还是可以接受的。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复活了吧。
当然,如果能征求他们的同意的话,就更好了。
“你想得不差,的确,大脑的主要来源是来自那些已经死亡的人,包括曾就职于GSRI的员工,当然其中主要是战死,其次是来自社会上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善终的——总有各种不幸的意外发生在各个年龄层的人身上,他们在死亡的瞬间,也不会想道自己的命运会到此为止吧?所以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院长轻声细语地说出了这番话。
秦霜雪却听得脚下发凉。
是这么一回事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样吧?”秦霜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用道德来约束GSRI,实在是太过无力,也很可笑。
GSRI的确出于保护人类的目的——或者说义务而建立,不过他们却拥有另一套标准来衡量人道、道德之类的问题。
“说得对,也不是谁的脑子……都能用来干这个的,首先,这些大脑得相对年轻,并且足够聪明,否则,对于整个系统来说斗不过是一种污染罢了。”
秦霜雪看着周围的大脑,只感觉脑袋胀痛,她不明白光秃秃的大脑是否真的算是活着,也不想去明白。
只是,照院长说的,这些大脑不仅相对年轻,并且也足够聪明——五百万,这个数字对于她看到的一切来说无疑太过庞大,以致于根本连想不起任何东西来用作衡量,但它们此刻就是安静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能把这些收起来么?”
院长点了点头,让所有的针都潜入地底,房间很快就恢复了空旷。
秦霜雪感觉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想到那些埋入地下的大脑,她就又觉得黑暗和压抑,但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主观想法而已。
就算这些大脑是崩溃日之前就搜集来的——那时候平均每秒死三个人,一分钟180个,一小时个,一天个,一个月个……
哎,这样算的话一个月就够了啊?
不,不对,挑选出其中相对年轻又足够聪明的大脑的话……恐怕不会有多少。
虽然看着多,但这是全球人口的平均每秒死亡数,GSRI是在怎样的条件下将那些死去的人的大脑剥离出来,再放入针里面的?
就如院长所言,大脑是很脆弱的,运输、保管、剥离手术、一旦失误……
就算那是自愿的,以至于能抛开运输及保管问题,但剥离之后的再使用也是件麻烦事,稍有差错,大脑很快就会腐坏变质,那样的话也就失去了使用价值。
何况,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正死亡,主要是看大脑是否死亡,不知道GSRI是如何让这些已经死亡的大脑再次活过来的。
以及,他们是怎样知道要使用的大脑足够聪明?或者说……他们是先弄明白了这一切才……
那岂不是GSRI无时无刻都在监视地球上的任何人?
想到这里,秦霜雪就觉得后背发凉,自己究竟是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
就算不管这些,那些大脑活过来之后,存在于其中的意识——人格、或者说是灵魂,会怎样看待这一切呢?
秦霜雪不得而知,因为她能想到的这些,都是已经实现过的东西,GSRI的核心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就算阻止也为时已晚。
何况她也没打算阻止;也许,这只是GSRI与人类做的一笔交易而已。
况且,五百万数目的符合条件的大脑绝非一个小数目,想必GSRI从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样的工作,如果他们着手的范围足够宽,时间又足够长的话,那么的确是不会太引人瞩目罢了。
大不了动点手段,对外宣称死者是自愿捐赠遗体的。
从外界看,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秦霜雪从刚才三个派别的代表与自己交涉的情况注意到,他们的确能够通过虚拟投影的形式四处移动,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实现的,但投影的确承担了他们意识的载体,在投影存在的时候,他们也多半是以“真实的人”的身份自居的;而在关闭投影的时候,就如院长说的,他们处在一个更加广袤自由的世界。</div>
“承蒙你的好意,但这里的大脑,并非全部都是天然的,真正来自人类的大脑只占了21%,剩下的79%,都是人造的。”
院长说到这里似乎来了兴致,笑容也变得更开朗了一些。
秦霜雪难以置信地回想起看见的那些大脑,却完全无法分清哪些是人造的,哪些又是天然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里只有一百零五万的天然大脑——但也不少了呀。秦霜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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