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温度从与多年前相同的地方传来,景迢稍稍收紧了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又迅速地放开了,唇边露出了一抹笑:“走吧。”
步入寝殿,饶如卿就有了一丝细微的违和感,但却说不上来是哪儿奇怪。她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如同来时那般,十分小心地与景迢一同来到了龙床前。景迢上前,微微掀开放下的明黄色帷帐——
床上躺着一个人,但却是一个一身黑甲、一看武功就不低的侍卫。
感觉到有动静,他蹭地起身,却在出刀和出声前,被景迢和饶如卿一先一后,一柄剑当胸而过,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
所幸没有闹出大动静。饶如卿站在原处,与景迢一道将侍卫的尸体按照原状,恢复躺着的姿势,又重新放下帷帐之后,心中深刻地感谢慕云深未雨绸缪,让赵贵妃今日换掉了今日御用的香料。不然,按照这个侍卫原本的武功和反应的敏捷度,两人定然不能在不闹出动静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闹出动静之后的后果呢?寝殿周围一定布了埋伏,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仔细一听,果然有脚步渐近。两人是从窗口进来的,而此时则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门口传来,但声音却是极轻,保守估计,武功都不会比刚才躺在龙床上的侍卫低。若不是饶如卿武功甚高,或许都听不见这脚步声。
现在他们来到这里,或许是例行的交接,又或者是巡逻回到了此处。
饶如卿只觉得有寒气从足底蹿起,一拉景迢的袖子,低声而短促地道:“走。”
两人匆匆从原路返回,从窗口跃出时,景迢回身把窗子从外头又紧紧地合上了,至少让这寝宫乍一看毫无异样。
只是这样也只能拖上一点时间而已。
从原路返回,与候在宫外的青雀回合,三人隐在宫角的阴影里,陷入了沉默。
景迢首先打破了这沉默,他偏过头,低声向饶如卿询问:“虞皓这回……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所以,还要继续吗?”
饶如卿紧抿着唇,慢慢地摇了摇头:“他应该猜到了一小部分,但自己也没有把握。左楚白的反应让他有了警惕,所以加强的定然不止是后宫的防卫。他自然清楚,皇帝现在不能出事,即使是小心起见,布下这个句也是情理之中。”
香料之事做得还是很干净的,暂时不用担心赵贵妃暴露。现在的饶如卿几人每一步都在与时间赛跑,方才已经一只脚踏入了虞皓设下的圈套,若是此次不能赶在出宫前将计划完成,或是留下把柄,没能全身而退的话,再想进宫——不,再想进京都会变得很困难。
而且,左楚白已经代慕云深应下了进京述职之事,赌的就是这一步棋着里,他们不会输。
饶如卿的眸色几经变换,不过是几息之瞬,她便捏紧了指尖,淡声道:“我们还能再赌一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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