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儿青丝美甚,以后可得小心点呢。”姬照突然接话,回头来一笑,春风如沐。
房间温度又蹭蹭蹭回升,前后变化不过半刻,那人的笑比哭还可怕。
姜朝露努力一笑,确认姬照背影消失在红墙尽头,她才狂奔到花觚边呕吐。
黑乎乎的坐胎药呕完了,就呕暗红的血,心肺都要撕烂了。
一阵阵天晕地转,姜朝露惨白的脸冷汗淋漓,哪里还有半分姬照面前,若无其事浓情蜜意的样子。
“朱……”
姜朝露感到意识在溃散,还没来得及叫出朱鹊的名字,眼前就彻底陷入黑暗。
……
水声哗啦,暖意流遍全身。
姜朝露睁开眼,看到魏凉,他手里拿着帕子,正在给她擦洗身子。
她四周看了看,自己坐在浴桶里,屋里有浓重的药味。
“你救了我的?”姜朝露小心翼翼的打量魏凉的神情,拿不准该如何解释。
“朱鹊在煎药。”魏凉语调发沉的打断,他自顾低着头,给她擦洗完,将她一把抱出水面,放到榻上。
“我自己来。”姜朝露看着魏凉要给他穿衣,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其他,两人反正都做了夫妻,只是自己有手有脚的,被伺候多少脸薄。
魏凉轻轻拨开她的手,给她穿好寝衣,拿了白棉帕子给她擦头发,沉默得让姜朝露心虚。
“魏凉……”姜朝露像做错事的孩子,刚要说话,又被魏凉打断。
“不要侍寝了,好不好?”擦头发的手微滞,魏凉问她。
姜朝露抿了抿唇,戏谑道:“夫君吃醋了?”
“你的身子,承受不住这种折腾。”魏凉并没戏谑的意思,声音愈发凝重,“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姜朝露的心扎了一个猛子,差点就跳出来了。
但幸亏魏凉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破绽,姜朝露深吸一口气,装作无奈:“妃眷如何能拒绝王上?到时候阖宫连坐,要害多少无辜性命!侍寝,我没得选。”
魏凉停顿良久,嘶哑一句:“阿葳,你骗我好,没骗我也好,你就记得一点:我先下去等你,待到你来了,我会拼命挥着手,大声唤你阿葳。”
姜朝露头往后仰,看见男子红了的眼。
有光啊,这个人,是她的起点和终点。
“好!阿葳,会拼命的向魏凉跑过去!”姜朝露笑了。
秋深,小太子满月,举国同庆,燕王大赏后宫璋玉,沾点喜气。
当然,男弄璋女弄瓦,这璋玉,也只有位分高的妃眷有,轮不到像御妻这种末等的。
于是姜朝露难得的见了赢江。
因为赢江把自己的璋玉转送给她了,面子上做够了姊妹情深,逼得她接招。
“朝露夫人有貌,琼瑶夫人有子,榴花夫人也只有璋玉了,还能送送人。”姜朝露坐在榴花宫的客席,挑着指尖胭脂沫子。
赢江坐在主席,居高临下的瞧她:“姜姬是聪明人,有挖苦的时间,不如来谈条件。”
姜朝露扯扯嘴角,赢江的璋玉,无非是示好。
如她所说,一个有貌,一个有子,唯有一女的赢江,很有可能面对和赢玉一般的下场:弃子。
可是宫斗?她姜朝露连姬照都无所谓,姬照宠幸谁,和谁生孩子,就更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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