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阴凉舒适,修双卿便在小池塘边的凉亭里喝起了凉茶,本来修双卿还打算找人搬来一张躺椅一本书,恰时柘樾从外面回来路过凉亭,修双卿便热情邀他来一起喝凉茶。
喝到尽兴时,柘樾笑眯眯的说道:“这凉茶清凉好喝,改日有空,若是拿本书在此钓鱼闲坐,岂不快哉。”
修双卿近来对玩扇子颇具心得,轻摇了一会儿手中的描金牡丹扇,道:“还要加把躺椅。”
柘樾笑道:“哈哈。”
修双卿亦笑道:“哈哈!”
从柘樾来到奉陵第二日始,这两人便要了两匹骏马去旱地视察荒情,但见百姓安然,大多已经重拾旧业,互帮互助。柘樾跟修双卿看了也觉得十分温馨,尤其是修双卿,目光温柔和善,盈溢着疲倦良久之后的轻松与喜悦。
柘樾和修双卿没有再挑明身份,在那段时间里视察修双卿和柘樾虽然见百姓们都已经逐渐好了起来,修双卿挺是开心的,但柘樾却不高兴了。
那日。修双卿从一群恃强凌弱的大人手里救下一对柔弱的母女,修双卿经脉俱断,但是对付一些喽啰还是有把握的,之后那对母女对修双卿连连道谢,后来回客栈的途中柘樾发现修双卿扭了脚,回到客栈后,柘樾称要给修双卿按脚,见到了修双卿胳膊、小腿上耻辱的疤痕,想来那些疤痕几乎是遍布全身,伤痕累累。
修双卿也算是他从十二岁开始一把带大的,别人但若凶她一下都心疼得不行,这些年来他对她溺爱还来不及,见到那些因战争残余后或深或浅的疤痕,深深地蹙紧了眉。
“很疼。”许久之后,他才说道,“很疼很疼。”他的语气沉重,说着的同时,他更心疼。
修双卿微微笑道:“不疼。”
柘樾笑了,笑得温柔至极,亦笑得凄凉,如清冷的明月,“当初我竟傻的以为姜镜奕会善待你,当初你若执意留在家,同父母承欢膝下,便不会受这些苦。”
修双卿目光微黯,“我若不来,你便会被他人早早害死。如今这些伤口都不疼了,也不会再疼,因为我的哥哥回来了,他许诺过会保护我。”她抬头,看着柘樾,问:“……你还会不会保护我一辈子?”
柘樾目光停滞在她的身上,眉头紧锁,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清冷:“我说过,一生不变。”当初的那句话是他今生永远的夙愿,也是他们默契而无以言衷的告白。
他动作轻轻的拥过修双卿,轻抚她的头发,语气依旧温柔得如三四月回暖的桃花,道:“你该累了,睡吧,我就守在床前。”
他看着眼前的人儿渐渐困倦,却不愿躺下,却是枕在他的腿上闭目入睡去了。
柘樾骨节分明的指间触上她的脸庞,眼中对她的爱意比她清醒时更深更浓,仿佛眼前的人并非他曾经御座下的丞相,而只是一个仍然十几岁的小丫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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