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三名男子随意而坐,仅从坐席分辨不出各自身份,但仔细看来却也有迹可循,目夷已经见过多次,其身旁面容有三四分相似的男子想来便是宋公兹甫,而另外一名稍显老态的男子则必定是学宫夫子烛之武。
见二人走进大殿,目夷起身介绍道:“兄长,这位便是我与你提及的王封贤侄。”
“兄长眼光向来毒辣,此子一看便是胸怀韬略之辈。”兹甫点了点头,向身旁的男子笑道:“稷下学宫无愧诸国第一学府的名号,只看烛先生师徒三人的风貌,寡人便能够想象得出稷下学宫内文风是何等昌盛。”
三人的谈话王封听得一清二楚,并未因此飘飘然,兹甫不吝夸赞倒不见得是有多么欣赏自己,花花轿子抬人,说白了不过是给烛之武面子罢了。
烛之武亦是圆滑世故之人,自然也晓得其中真意:“宋地人杰地灵,老夫一路上见百姓乐群贵和、孝慈有功,这都是宋公教化的功劳,乡野之民尚且如此,诸位公子想来更为出众,老夫今年的内推名额尚还未决,宋公若有意,不如为老夫推荐几名公子。”
兹甫略有意动,但见兄长在一旁沉默不语,不敢独自做出决定,辞谢道:“先生有心了,正好王封也在,你们师徒相逢必有话语相聊,不如咱们今日先到这里如何?”
“多谢宋公体谅,那老夫便先行告退了。”
烛之武起身离席,王封与晏婴急忙跟在其身后,恭敬地向兹甫和目夷施过一礼,躬身退出大殿。
王封与烛之武皆是满腹困惑,但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开口,直至出宫后行至偏僻地方,烛之武才出言打破沉默:“前不久老夫才收到孟夫子密信,说你已从学宫退学,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师父,你说王师兄他退学了?”
晏婴惊讶得合不拢嘴,能够进入稷下学宫求学几乎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可能会有人选择退学。
“在下的确已经退学,所以晏兄切莫再称呼我‘师兄’了。”
“王师兄,要不你再考虑一下,退学之事不是儿戏,马虎不得。”
晏婴还欲劝说,烛之武却摇手打断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将他当作朋友,只需尊重他的选择即可。”
王封听闻此言对烛之武好感倍增,拱手谢道:“多谢夫子理解。”
“孟夫子在信中说过你有苦衷,老夫无意追问,此次邀你相见是有一事相求,还望王公子能够看在稷下学宫的面子上出手相助。”
烛之武说完后竟一揖到底,王封急忙回礼道:“在下虽然已经退学,但永远不会忘记学宫的恩情,先生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切莫行此大礼折煞晚辈。”
“老夫此礼是替郑、楚两国百姓而行,若宋国出兵事成,公子受之无愧。”
烛之武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缓缓道出他的计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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