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
门客中不乏精通音律之人,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看似了无关联的声响连到一起竟然与《桑林》之乐的节奏完全合拍。
过了盏茶的功夫,乐曲戛然而止,王封收刀而立,殿内众人却仍沉浸在音乐之中,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愕然地看向桌案上剔得一干二净的猪骨。
“好啊,好啊!没想到贤侄技艺精湛至此!”
目夷笑得合不拢嘴,稷下学宫走出来的学子果然没有平庸之辈,卫大哥的这位子侄虽然好大喜功,但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的确足以自傲,居于中舍并不为过。
“相国大人过誉了,庖丁解猪,唯手熟尔,在下刀法算不上精湛,杀只猪绰绰有余,临阵对敌却是毫无用处。”
“王兄弟太谦虚了,先前之事是我不对,我给你和相国大人道歉。”穆铁柱嫉恶如仇,并非有意针对,眼见王封身负绝艺,自知错怪了对方,却也十分豁达:“王兄弟的刀法神乎其技,为何不早些展示,平白遭受铁柱这么长时间的挤兑?”
“并非在下藏拙,只是庖丁解猪的手段我们村的屠夫都会,在下也是被逼急了,见‘胸口碎大石’这等江湖骗术都能够拿出来献丑,所以才斗胆一试。”
众人皆看出王封是在故作谦虚,唯有穆铁柱深信不疑:“竟有此事?敢问王兄祖居何处,在下得空必去拜会诸位高人。”
“偏远之村没有名号,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王封似乎很享受被人注视的感觉,打发掉穆铁柱,愈说愈兴奋:“在下第一次杀猪时,只能够看到猪的外表,三年过后便可感受到猪内里的骨骼脉络,五年后即便闭着眼睛也可以轻松将骨肉分离,一般而言,技术一般的屠夫每个月就需要换一把屠刀,稍微高明点的屠夫只需一年更换一把菜刀,而在下手中这把菜刀,烧铸而成数十年,仍然锋利如初,诸位可知是何故?”
“不知道,王兄弟你快给我讲讲。”
王封对于穆铁柱的配合十分满意:“无他,四个字‘熟能生巧’,在下祖上便是杀猪的,对猪的骨骼脉络自有研究,用刀之时只需顺着肌理结构进行解剖,遇到坚硬处小心略过,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减少刀刃损伤,在下继承父辈衣钵十余年,从中悟出一条道理,同样是四个字‘顺其自然’,杀猪如是,治国理政亦如是。”
此言多为编纂,王封前世今生祖宗十八辈找不出一个杀猪的,能够将猪剖解的如此干净利索自然是灵气探查的功劳,但话语真假无所谓,只要有人信就行,大殿内不少门客便信以为真,频频点头称是。
目夷看得有些好笑,但却并未戳穿,作为五鹿城主的子侄绝对不可能跑去杀猪,因此他心中十分清楚此言完全是王封的胡言乱语,偏偏这胡言乱语细想起来却有着几分道理,回想着此子进入相府后的一言一行,目夷头一回怀疑自己可能看走眼了。
群英会尚未结束,此时并非问话的时机,目夷抬手唤过管事,吩咐其进入宴席环节,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待此间事了定要将王封召来问个究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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