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是本城副市长之女,他有个侄子叫飞鹏,与如玉是嫡亲表兄弟。
林母见侄儿来了,便放声大哭。
飞鹏道:“有要紧的话,向姑母说,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姑父逐日日狐朋狗友,弄出这样弥天大祸来。他一入监,我就去州衙门打听。听说姑父贪腐让人押赴归德州受审。”
林母道:“你姑父从不是个贪污的人,这话是哪里说起?”
飞鹏道:“姑父,虽然清廉。但是表弟日日顽钱,不在张三家,就在李四家,三山五岳什么人儿没有?谁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遭人陷害?”
“现在此事关系甚大,我与公门中人相商,他们说这事免不了牢狱之灭,受刑罚还是小事。”
“我在德州衙门说合停妥,定要一千万,上下分用。”
“说好过一月后方才放出,着我们速差妥当人到德州去走动。又着我见了公家,只要几个钱,包管无事。”
“我又到监里与姑父说明。姑父恐姑母伤心,着我来禀明。”
林母着急道:“家中那有这些钱财?”
飞鹏道:“姑父也说来着,城中两处店面,先抵押凑办,安顿好差人后再讲。”
“我此刻就赶回去,明日还要与他们过兑现钞,姑母只管放开怀抱。”
说罢,辞了出来,仍回城去。林母听了,心上略略的安些。
次日,八点多钟的时候,飞鹏先凑了些钱财贿赂押官。其手下们也得了贿赂,乐得静候。
飞鹏又向公人们讨问门路,公人们一一详细说知,飞鹏又转说与姑父。
姑父将如玉叫入监中,着他将生意折变与人,好差人去归德州料理。
林如玉见事关重大,只得另寻财主,接他这店面。
乱跑了七八天,方才有人成交。
除用去三千万元外,止剩下七百万元,两处店面止算了一千万元,报于林父说知。
林父自出娘胎,从未受半点委曲,今在监中虽不绳锁,又给他独自坐在一间屋内。
但是不太干净,真是片刻忍不了,屡次烦人向上官说,要保释回家,上官不敢担承。
而公差则每天给林父送些酒食,只不放他出去,又准着家中人只管入监伺候。
闲说少叙,如玉成交后,将飞鹏请入监中,烦他带两个家人,并三千万元去德州办理,星夜起身。
又着人禀知林习,自己只存了十万元使用。
不想陈大经并不满足,回道:“一个市级干部,愁拿不出五千万买命,这些事有什么隐情,安心往腐的上靠,就是个贪污,定要五千万元。”
飞鹏日日替林父恳求,哭诉了好几次,又细说了卖房弃产,家中折变一空,止凑了三千万。
陈大经那里肯信?
最后方才依了三千万之数,此外还要五十万,赏底下的人。
飞鹏将钱如数交割,陈大经这才满意。
次日,陈大经又将林父传出复讯,审得:林父并无贪腐等事,释放回家。
就是这样,放的放,不放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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