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咋去了那么久?想夫人了?”李来亨舀起铁锅里最后一点汤,倒在石元吉的碗里。
**和元让早就适应了李来亨的诙谐,开心地看着窘迫的石元吉。启武歌一脸鄙夷,嘴里嘟囔着什么,拿起行李,自己找了一间空屋子睡觉去了。
“我是……”石元吉一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吃完饭,你来找我。”
李来亨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地说:“主子,你还好这口?”
在更大笑声中,石元吉涨红了脸辩解道:“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要给你的双鞭,写几道龙纹。”
“好了,收拾一下,该睡觉了,争取明天就到黑水镇。”**止住笑意,缓解石元吉的尴尬,慈祥地说。
……
黑山村的一处空房子里,石元吉坐在土炕上,右手食指凝聚着法力,闪耀着温和的红光。
“以现在的修炼速度,再过半年就能达到悟真龙机术的四层境界。当年师傅说,修炼到四层之后,就可踏碎虚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张?”
在兴庆山时,石元吉借助李应和肖图测试自己的肉身,结果并不尽人意。这次龙机术到了第四层,他怀疑所谓的破碎虚空也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对他而言,提升实力总归是好事。按照他的推断,这次去天岐山,恐怕会遇到**烦。
心里这么想着,他拿出项坠和天奎玉,再次寻找起女英的行踪。
红月的月光照遍半个盘古天,从鲸啸海到丰镐,从海棠镇到竭往山,从河内到烙原,从稷城到天山之西,竟然毫无女英的踪影。
石元吉长叹一声:“只能赌一把了。”
“主子,赌什么?”李来亨来到石元吉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苦瓜脸。“还想夫人呢?我跟你说,女人就得哄,哄好了,她就不离家出走了。”
“你没说错,我确实想让她回来。”石元吉在指尖凝聚的法力,突然变长,形似一柄利剑。
李来亨急匆匆地止住笑容,不禁后退两步,小心地问道:“主子,你这是……”
“把双鞭给我。”石元吉面无表情地说。
李来亨深吸一口气,略显犹豫,过了良久,还是交出了两只钢鞭,放在石元吉面前。
石元吉二话不说,挥动食指,在钢鞭上刻写龙纹,不到一息的功夫,双鞭上便隐隐有风雷之声。
“多谢主子。”李来亨不禁松了口气,拿起钢鞭,开心舞了几下。
“以后有机会的话,用雷青钢给你做一对。”石元吉看着窗外的红月,面目凝重。
“主子,你怎么了,不高兴?”李来亨想了想,施礼说道。“主子,我以后再也不开你和夫人的玩笑了。”
石元吉苦笑了一声:“你误会了,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顿了一下,诚恳地问道:“李来亨,我问你,如果你遇到一件事情,不得不做,但做了有死亡的危险,你还会……怎么说呢?你还会把它当作你自己的事么?”
“主子,是不是很危险?你能置身事外么?”李来亨收回双鞭在背,担忧地说道。
“可以,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石元吉眉头一挑,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如果我真的置身事外了,那我恐怕就不是我了。”
“什么意思?”李来亨挠了挠头皮,大惑不解。
“见过行尸么?”石元吉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天奎玉。“它们是法术的产物,没有丝毫人性,只有法术赐予的本能,吃人。”
“有些人说,行尸只是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它们没有错。你说,这对么?”
“当然不对,我们人凭什么给它吃?”李来亨理直气壮地回答。
石元吉听完,凝重的表情渐渐释开,就像初春的冰雪遇到了朝阳。
“我再问你,当初你带着那么多灾民冲击欧阳纣的防线,有没有害怕过?”
李来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有不害怕的道理?不过看着那些多饿死的人,我心里过不去。启武歌这样的败类,丰镐也不少,他们坐视饿殍遍地,那我就不服。”
“当时铳声一响,好多灾民倒了,也有好多灾民怕了,跑了,我也怕,可我不跑。就像您说的,我要是跑了,那我也不是我了。”
石元吉爽朗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李来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主子,你到底怎么了?”李来亨担忧地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前几天没和黑明去朔镇天避祸,算是选对了。”石元吉微笑着说。“你看,我的心里也有这么自私的想法。”
“我……越听越糊涂了。”李来亨紧了紧背上的双鞭,眉头紧皱。
“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去吧。”
既然被下了逐客令,李来亨倒也识趣,施礼后便转身走出房门。
“告诉你山里的朋友,不要冲动,启武歌可是正经有封地的实权侯爷,动了他不好收场。”
李来亨刚刚关好门,就听见屋内石元吉的嘱托。他愣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主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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