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稀客哟,这边坐这边坐。”茉莉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热情,仿佛是一颗散发着光和热却只让人感到温暖的太阳,小滑头一时间看痴了。
大靖抬手道:“老规矩。”
茉莉双手在身前的碎花围裙上抹了一把应答道:“好嘞,一碗打卤面一碗素面!”
见小滑头失神,大靖拍拍他说道:“漂亮吗?”
小滑头答道:“漂亮”
“素面吃了了这么多次不腻吗?”
“不腻。”
大靖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对他说道:“你都知道了吧?”
小滑头眼睛终于回过了神,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茉莉一眼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大靖想了许久,最后坚定的看着小滑头,语气决然:“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小滑头的眼眶盈盈,泪水似弯弯溪流含在眼角,最后他还是仰面拭去泪水,用鼻息深深抽了一口气,释然道:“不用了大靖哥,我是军人,军令如山我不做逃兵。”
说着,眼泪和微笑一同浮现。
“面来咯——来来来,趁热吃,咦,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羞羞脸,来,给你手帕,快擦擦。”茉莉来去轻灵如风,像是一位凡尘仙子。
小滑头把手帕按在怀里,心理建立的防线瞬间崩溃,哀伤、爱意、痛苦、踌躇,这些情感所凝聚的洪流一瞬间冲垮了华游所有的防备,终于失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只是他狠狠的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如果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会怎么做?
去完成未完成的遗憾,去见心心念念的人,去看从未见过的风景,去换一种活法,有的人积极乐观告诉自己还剩下这么些日子要好好抓紧把握,有的人唉声叹气感叹人生苦短未能行乐时光便匆匆流逝,有的人自暴自弃一蹶不振终日郁郁悲痛中度过余下光阴。
大靖很庆幸小滑头没有自暴自弃,他轻轻的抚着他的背脊,像是兄长在为熟睡的弟弟轻轻哼唱歌谣,大靖轻声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小滑头压抑的情绪太多太多,从当初入伍开始被人欺负被骂做逃兵,到后来肩负起一个营被戳脊梁骨说是托了大靖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独自承受连心中最简单干净的喜欢却也没能说出来。
这一场感情的宣泄持续了很久,从正午到日暮,小滑头终于开始哽咽了起来,大靖将他脑袋扶起,看到的是肿胀的双眼以及鼻涕眼泪密布的脸,他笑着拍了拍他,将面前凉透了的面推上前去说道:“吃吧吃吧,今天吃个够。”
大靖的亲身经历——哭过之后的人食欲特别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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