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车内殷商一记凌厉眼神扫过来,他当即噤声不敢再言。
这边为初看到守在门口的人都快速往车上去,嘈杂的脚步声中听到依稀的警笛声,她心脏一紧,不敢惊动他们,拔腿就往孔林身边跑,着急地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一边留意门外的动静,听引擎声此起彼伏,车轮在地面辗过。
她双眼通红地擦去他额上、嘴角边的血渍,心疼得无以复加“孔林,醒醒”
外面的人估计已经撤离完,他的椅子底下还有炸弹,她不敢多有耽搁,把昏迷中的他搀起来,艰难地往门口移动。
身后传来无比急促的滴滴声,为初回首,随着一声巨响,椅子四分五裂,火光将她瞳孔映红,强烈的热浪扑面而来,她猛地回身将他压到身下,双手牢牢护住他的头部。
炸裂的椅腿因冲击的热浪而高高抛起,翻滚着朝门口方向飞来,只是眨眼之间,飞来的椅腿正中她的背部,参差不齐的断口因强烈的冲击扎进她的皮肉………
她身体一僵,口中逸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没了意识!
这轰隆一声传达到撤离中殷商的耳里,往仓库方向一看,那里火光乍现………….
骤然转头,锐利的目光紧扣庄儿“谁叫你按”
庄儿垂首,低眉顺眼“二少爷,那两个人不能留”
虽然违背了主子的命令,可为了主子的安全,他不得不这样做。
殷商脸色铁青,车子驶出路口,前方司机声音传到后座来“二少爷,警察追上来了”
他扭头去看,马路那边一辆辆警车齐头并驱,正往他们这边来。
出警的警队以江sir为首,一辆车去追殷商的,另外三辆从路口朝仓库方向驶去,与后面紧随而出的两台面包车迎面对上,警匪双方立刻展开对战。
仓库内冒出滚滚黑烟,双方在外头搏斗,现场一片混乱,而陵园那边,阿雍跟带去的两名手下先后从不同方向翻越护栏前往福乐三区汇合,找到6行19位后,确保四周没什么人巡逻注意,打开手电将墓碑前前后后检查个遍,没有发现能藏东西的地方。
“雍哥,那个女人不会是唬我们的吧”
阿雍未说话,盯着拜台下面一层不同于旁边墓碑颜色的泥土,蹲下身来,探手捻一指泥土,尚未完全干燥,一碰拜台边角下面,发觉不是旁边那些拜台混凝土的手感,心中觉察有异,低头仔细一瞧,使拜台跟地面粘合的不是混凝土,而是灰白色的工业胶,起身,他命令“撬开”
手下不疑有他,看看四周无灯光照来,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强硬地将拜台撬开。
拜台底下是黄土,他们又下手去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阿雍不死心,翻过拜台,便见中间有一处陷下去的长方形凹槽,而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手下人见状,也是脸色一变“雍哥,原来那个女人早拿走了,摆明在糊弄我们”
“走”阿雍起身,大步往山下走去,两名手下一同跟上,撬开来的拜台就那般被扔在墓碑一旁。
拨通主子的电话“二少爷,东西已经被她先拿走了”
这头殷商的车正在费力甩开警察,可那辆警察如同幽灵一般紧追不放,两辆车在路上狂飙,与路上各种往来轿车擦身碰撞而过,数次险些酿出惨祸。
警笛声响彻遍野,殷商尚未来得及回复阿雍,前方斑马线一个流浪汉一瘸一拐地走过,眼瞧着他们的车几乎下一秒就要撞上……..
“避开”他沉声喊,车速极快根本停不下来,司机听得命令只得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流浪汉脚边擦过,失去控制直直往护栏撞去,“砰”一声,震耳欲聋,撞击声响彻天际,车头深陷变形,保险杠啷当掉落……….
电话那端的阿雍猛地停住脚步“二….二少爷?”
“雍哥,怎么了”
手机在那一刻巨响之后除了传来冷冰冰的断线声,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阿雍满面阴沉一语不发,迈开脚疾步朝陵园山脚跑去。
…………..
流浪汉被眼前一幕吓得呆若木鸡,痴傻地站在原地,脚边甚至还能感受到前一秒车子从身边急剧飞过的强劲风速。
江sir等人拔枪从警车上下来,纷纷警惕地靠近撞得半毁的车辆,道路受阻,深夜里来往的几辆车子相继停下,一名警察走向流浪汉,将他带到安全区域。
殷商的车油箱受损,滴答滴答地漏出汽油来,由车头开始冒出徐徐黑烟,在橘黄的路灯映照下弯弯斜斜向四周飘散…………
………..
两天后,市人民医院,前来就医的病患络绎不绝,收费处、取药区人头攒动声音鼎沸,窗口外面排出一条条长龙,有人面带忧愁,有人若无其事!
1月14号,这是孔林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天,病床前守着父母。
而那个人,未曾出现。
1月15号,这是孔林睁开眼睛后的第二天,病房的门开了关,探病的人之中有阿K,有老北,没有她。</div>
1月16号,这是孔林睁开眼睛后的第三天,病房门前后被人扣响,他缓缓看过去,有香港的朋友,有发型屋的朋友,有餐厅的朋友,没有她。
江sir来探望、来录口供,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提及她,他几次想张口,却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直到木一弦来探望的这一天……….
她在外敲了敲门,孔林转过头,目光穿过长辈朝她身后看去,除了蓝白相间的医院墙壁,身后什么也没有。
一弦走进来,把果篮放到桌子上“孔林,不好意思,阿姨过了这么些天才来看望你”她目光落到他身上,瞧着他脸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淤伤,眉间缀满心疼。
“身上的伤还疼吗”
“没什么要紧,其实出院也可以”
“医生没让出院,还是住着的好,身体的事急不得”
“阿姨,你坐吧”
她在病床前坐下来,一看到他一张俊俏的脸现在破的破伤的伤,想起那件事便是一阵后怕,忍不住叹息“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跟你父母亲交代”
“阿姨,这不是你的问题,再且我现在平安无事”
闻声,她微微红了眼睛“阿姨知道,又是阿姨欠了你一次,都不知怎么还得清,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
他却将这话听成了另一层意思,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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