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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逃②

1个月前 作者: 僧娘先生

那一头,殷商的车缓速地行驶在街头,鹰隼一般的眸不放过周遭每一个角落,车内只他一人,强烈的低气压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

三月不住地往前面跑,分不清东南西北,汗水湿透衣服粘在身上,远处有灯光射过来,将黑暗中她的身影照出来…..

她呼吸一窒,猛地蹲下来藏到荒草里………..

灯光只是在荒地上一闪而过,等光不见了,她提心吊胆地探头去看,发现远处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不过是路人经过而已。

高提的心放下来,不敢有所耽搁,继续往前走。

她从上半夜走到下半夜,直到半圆的月亮变为残月,从荒地到居民区,嘴唇惨白,虚脱得几近晕倒,最终当真倒在了一栋楼房面前,昏死了过去。

………………..

耳边嘈杂不堪,等她再次睁开眼,头顶的一张张面孔不住在旋转。

“醒了醒了”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呀”

“身上怎么这么脏,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小姑娘,听得到我们讲话吗”

一道道男男女女声音钻进她耳膜,她恍惚而失真,有人合力将她扶了起来,搀着她坐到楼下的大树底下。

“小姑娘,你会讲话吗”

“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数几张脸凑在她面前,关心地询问。

“能….能….”粘在一起的皲裂的嘴唇分离,可开口的声音很虚软沙哑。

那些围在她面前的叔叔阿姨们立刻把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慢点说,不着急”

“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众人听清了,忙点头“好好好,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

去的那个人很快折而复返,带了一瓶矿泉水,用碗装了一碗地瓜粥。

三月急急地喝下去,围观的众人瞧着这小姑娘可怜得紧,默默地等着她吃完。

一碗粥被她喝了个精光,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她把从诊所带出来的药一并吃下去。

她想要去警察局,可是身上没有一分钱。

只能求助面前好心的长辈们“阿姨,能把帮我报警吗”

“好好好,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梆架了”

“天呐”众人惊叫出来。

“快快快,快拿手机出来报警”

等待警察到来的期间,这些人又从家里拿了不经常穿的外套出来给她披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她的状况。

三月缺少精力,也不敢多与他们透露太多,只是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并未讲太多话。

警察将她带回当地的派出所,可是半道上她又昏死了过去,最终醒来是在医院。

阿Sir询问她“你的状态可以录口供吗”

“我不要紧”早点录完警方早点派人去抓她才会心安。

因为她的特殊,警方给她安排的是一间独立病房,有两名警官负责给她记录口供,她将半年来被梆架、囚、禁的事件和盘托出。

阿sir问“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抓你吗”

“我想,他们是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知道吗”

三月摇头“他们在烈士陵园有一直寻找的东西”

“这东西跟你被抓有什么关联?”

一句问话,她陷入沉默中。

阿sir得不到回馈,以为她是情绪方面有什么问题,体谅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再重新记录?”

她摇头,纵使报警那一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到这一步还是需要勇气“我父亲是位缉毒警察,出任务时牺牲了,葬在烈士陵园。父亲死后我母亲也远走高飞,我是由父亲的同事与领导资助读到高中,领导担心我被报复,给我更改了信息,也叮嘱我不要在父亲的忌日去祭拜,不要频繁地出现在陵园。那些人应该跟踪了我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误以为我是他们要抓的那个人,但我猜想,那个女孩的身份跟我是一样的”

“囚、禁期间,他们一直想从我身上问出一个人的墓位”

“什么人”

“易安宋戬,这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一个是化名,一个是真名”

“他们把你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但确定是深圳市内,一个叫《无妄》的拳击馆,他们的头、目名叫殷商,带我出去过,那时候有经过一家花卉种植厂,后面再去有几家小店,我只看到了其中一家米粉店的名字,叫《陈姐粉店》,距离拳击馆应该有30-40分钟的车程,当时他开车均速80左右,他们还有一间诊所,是个黑诊所没有名字”

她把所有能帮助警察找到罪犯地点的信息都尽数告知。

沙哑的声音被录进录音笔里,两位警察同情她的遭遇的同时,不免也讶异于她的聪明与毅力。

“我被关在拳击馆的地下室,他们的地下室很隐秘,上面是拳击台,有一道开关按下去,拳击台会移动,底下就是地下室”

口供录完了,两位警察预备告辞离去,还未起身,三月迟疑地问了一句“阿sir……..你们、能派人保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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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求,我们会派一名同事守在病房外”

内心的恐惧随着这一句消散了许多,她说“谢谢”

“我们会抓紧时间追查的,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别担心”

“嗯”

病房门开了又关,留下她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陷入无边的沉默里。

抬起手,她抚摸脖子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红丝,吃下的药已经起了效,帮她减轻了不少的痛苦。

白色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秋冬的季节阳光并不怎么强烈,她转头朝那光看去,掀开被子下床,推着吊瓶架走到窗边去。

把半遮的窗帘拉开,微带着暖意的光没有遮掩地把她拢进了光圈里,她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摊开在阳光下,然后合起手掌,落在掌心里的光覆盖到她卷曲的五指上,她又摊开,阳光重新又回到掌心。

无声地站在阳光里,她反复地将一只小手摊开,又合起,摊开,又合起;

光,是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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