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菊向她靠近时,显然来不及,豆大的雨点打得姜倾月脑袋嗡嗡响,春菊吓得脸都白了,二小姐一向注意仪容,此刻被大雨淋上了,艳美倾月妆容,早已全毁。
姜倾月的表情在抽搐,心里早已将景未晚咒上十来遍。
姜倾月本是为了聂季风而来的,大雨一下,哪里还有聂季风的影子。
他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姜倾月跺了跺脚,这个聂季风,还真是不知好歹。
若放在平日,一个面目奇丑,无颜见人的蛮夷人,她才懒得理呢?
谁让二皇子看上了他,说此人身后有着聂国皇室靠山,若能笼络他,手中就多了一张王牌。
经他这么一提,她就姑且将聂季风的丑陋面貌放在一边了。
“倾月郡主。”一声脆唤,惊得姜倾月收回缥缈的思绪,她打量起雨中男人。
顾慎言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来歹有伞遮雨,他已是全淋透了。
顾慎言眼睛发亮地看着她,焦灼道:“雨下得真大,倾月郡主不如随我到前面的亭子里避避。”
雨势愈见迅猛,透过雨幕尚能看到琉璃彩瓦铺就的亭檐,姜倾月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状元郎所言即是,倾月这就去。”
她拎着裙摆随春菊匆忙向亭子奔去,顾慎言步趋在侧。
溅起的泥水脏了裙摆,湿了靴子,早已顾不上了,只盼着早点到达亭子内,将这一身的雨水收拾下。
冷亭内,坐着雨露不沾的姜未晚。
怜心站在她身侧,油纸伞撑开了,掠在汉白玉石地上,滴答溢着水珠。
聂季风阔步走进,未晚轻描淡写的挑眉,瞥了他一眼,袍子已湿透了,湿漉漉地贴着他身上,本该是狼狈恼怒的人,身子板却挺得直直的,眼睛里甚至闪动一种琉璃般的光芒。
他轻拧着袍子上的雨珠,待水干了几许,不再淌下后,他一步步向她走来,顾自在她面前坐定。
他缓缓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坐姿闲散,优雅入画。
和他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未晚显然也无心招呼他。
看着亭外飘泼的大雨,未晚心里愈发焦急起来。
静婉侍的病,可不能一拖再拖。今儿个无论如何都要找法子,救治她。
出宫甚远,此刻能就近避雨的当数这个亭子。几个冤家再次聚上,也是情理中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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