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拖船!”白承津脸色一沉,遂起身转向觜火猴“我问你,董少爷此番调查的祟乱,可是因为有人横死在黄河水中?”
“小老爷要调查的祟乱不在这里,”觜火猴否认道。
“俺听到那些番邦兵子说过,这段日子黄河上频频有船舶无故翻沉,船上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溺亡水中,”虚日鼠听了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
“果然如此,”白承津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可为何这些水鬼没有干扰到贫道的法术?”
“白道长,您就别纠结这个了,要是再不管管,咱们这船也要沉了,”虚日鼠指着即将涌进船里的河水着急地说道。
话音未落,只见河水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抓住船舷。
“妈呀!鬼啊!”虚日鼠吓得跳了起来。
柳梦生定睛看去,见那只手浮肿发白,指端溃烂发脓,五根手指的指甲皆已脱落,俨然是在水中浸泡已久的沉尸。
随即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腐烂的手从小船周围的河水中伸了出来,死死抓住船身,霎时船身下沉,河水灌入。
柳梦生当机立断,将气息贯向符箓,黄符燃尽,一道金光从指尖迸发而出,射向船底河水之中,随着一股强烈的气息爆发,缕缕黑气从那些沉尸的手臂上冒出,随即两只手臂松开了船身。
“放肆!”与此同时,白承津一声怒喝,单手结印,只见灌入船中的河水彷如收到牵引一般环绕到他周围,盘旋而上离开船中,小船再度浮在河面之上。
然而下一刻,从河水下又伸出了数只浮肿腐烂的手臂向小船抓来。
觜火猴见状立刻抡起木棒打去,危月燕也亮出两柄匕首挑断抓住船身的沉尸手指,而虚日鼠虽是十分慌张,但手中两把三指挝耍得行云流水,利索地将抓在船舷上腐烂手臂打船下去。
“都站稳了!”白承津高喊一声,而后双手结印,口中法诀轻颂。
柳梦生只觉脚下轻舟忽然加速,险些没稳住身形,但随即就察觉轻舟前方汇聚起来一股可观的阴炁向小船压迫而来。柳梦生二话不说就燃去一纸符箓,放出金光打去,光亮所致,却见一道高耸的水浪赫然拦在前行的方向上,柳梦生放出的金光还未触及高浪就猝然熄灭。
这水浪下的阴炁究竟有多庞大?柳梦生心里诧异,匆忙在袖中摸索下一道符箓。
然而那水浪已是近在眼前,柳梦生看到那水墙里伸出了无数溃烂的手臂,不知其中有多少水下亡魂。
“白,白道长!”虚日鼠看到这一幕,吓得坐到了船里。
“班门弄斧!”白承津怒喝一声,剑指所向,指尖放出一道凌厉的气息正中水墙,随即巨浪破开,藏在水墙中的沉尸纷纷坠落河中。
小舟从巨浪的破口迅速穿出,下一刻水墙崩倒,翻涌的波涛推着轻舟在大河上飞速疾驰,船身颠簸,众人不得不蹲下身来,以免落水。
“这,这是逃出来啦?”虚日鼠抱着柳梦生的脚腕喊道。
“还没有!”柳梦生察觉船身之下一股庞大的阴炁紧紧跟随。
“不好!快抓稳船身!”此时白承津大叫一声。
话音未落,柳梦生只觉自己重重地撞在了船舷上,待到痛觉稍有缓解,才觉小船似是在飞速旋转。
柳梦生将身子仰过来才发现五人乘坐的小船此时正在一个巨大旋涡的中心,那漩涡之下阴炁汇聚,流动的方向与漩涡相同,似是在牵引水流。
船身急速回旋,白承津尽力控制水流托住小船,以免被卷入水下,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觜火猴伏在船底难以动弹,而危月燕的身子已经被甩出船外,只得双手用抓紧船舷,苦苦支撑。
“白,白道长!”虚日鼠死死抓着柳梦生的脚腕大喊道,“再不想办法,俺们就完了!”
“世间竟有这等邪祟,且待贫道祭出门中仙器镇压,”白承津说罢从袖中拿出一物。
“那个莫非是天水白氏的镇水尺?这下有救了,”虚日鼠扭头看去不由惊喜地喊道。
你是怎么看清的?柳梦生扭头望去,只能勉强看到白承津手里确有一物,但根本看不清模样。
而白承津不由分说,念动法诀,随即将手中仙器抛入水中。霎时柳梦生就察觉水底生出了一股可观的阳炁,逆着漩涡的方向盘旋,一时间抵消了部分运转漩涡的阴炁。
“都扶稳了!”白承津高声一句。
随即柳梦生只觉船身一震,自己的身躯又不受控制地撞向了另一边船舷。
“疼…疼…”柳梦生勉强睁开漾出泪水的眼睛,惊讶地发现船身已经不再旋转,就连危月燕也再度跳进了船里,只不过船中依旧颠簸,似是在水上疾驰。柳梦生望向水中却见轻舟并未彻底脱离漩涡,但水流回旋的速度明显减缓了,回旋的漩涡中心有一物莹莹发光,不断释放出阳炁抵消水下阴炁,应该就是虚日鼠口中的镇水尺了。
“倾覆船舶,束缚亡魂,今日贫道就将你这害人邪物镇压于此,”白承津怒喝道,随即念动法诀。
霎时间,柳梦生只觉镇水尺上再度放出更为磅礴的阳炁,只不过与此同时,水下也忽然生出一股可怖的阴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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