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朕只是生气,气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气他行事实在不小心。”
剩下的话建阳帝没说,但是瑜贵妃明白。
这是气薛延做了杀人的勾当,却不够小心,留下了这么多摘不干净的证据。
“别说是一个皇子,就算是朕杀了人,朕都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兔崽子可真是能给朕找麻烦啊!”建阳帝叹了口气说。
“那陛下觉得,四皇子真的如此了吗?”瑜贵妃放下了药碗,试探着问道。
建阳帝沉声片刻说:“这谁说的清。那些个皇子们,肚子里各有各的秘密,朕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然知晓他们背地里都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平日里只要他们不过分,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过去算了,可这一次却不能轻易的算了。”
“陛下为何这样说?”瑜贵妃为建阳帝松了松筋骨,边按边说道:“兴许是有人陷害四皇子呢,好歹也是陛下您的儿子,不应该会做这样给皇家抹黑的事吧?”
建阳帝冷哼了两声:“老四这个人,你和他打交道不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之前宁寿他们在时,老四没少亲近他们,为的是什么朕也明白,今日杀人的事,保不齐又是为了什么私心。”
瑜贵妃头都不抬,仿佛真的在和建阳帝唠家常:“那既然如此,陛下打算怎么做?总不能任由四皇子丢了皇家的颜面吧。”
“那自然不能,可老百姓反应太大,朕没办法为他遮掩太多,何况此案涉嫌人命,必然要在朝中的有司审理,希望朕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己能想办法钻空子吧。”
看着薛延被顺天府的人带走,裴十柒与薛骋走在回去的路上,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此事。
正说着话,裴十柒忽然注意到对面的街边有一个男子身形的乞丐。
那乞丐似乎是坏了一只手,只能弯着另一只灵活的手,臂弯处放了两个早就馊掉的馒头,站在街上看着一个方向。
也不知为何,裴十柒莫名觉得那乞丐有几分眼熟,目光顺着他看着的方向瞧过去,发现他看着的正是马家。
马皇后虽被处死,但马赋祥还未被降罪。
裴十柒想到这点,急忙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杀了马赋祥?总不好让他一直活着,他若是不打算离开府邸,还能让他在府里活个长命百岁不成?”
薛骋说道:“之前我还觉得会打草惊蛇,所以想往后拖一拖,结果就遇到了那件事。现在想来,早些把他处死也好,省着夜长梦多。”
他看向裴十柒,裴十柒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就晚上见。”
回到霁月居后,裴十柒用了晚饭,舒舒坦坦的泡了个澡,临近时辰时她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外头罩了一件黑斗篷。
流萤还因上次的事心慌着,裴十柒临走前等了许久,还放出去人打听,确保两位哥哥到了该睡觉的时辰不会来找她,这她才敢出府。
临走前,她嘱咐流萤说:“将门关严了,不许人进来,若是父亲或者两位哥哥找我,便直说我去寻三皇子了,让他们别自乱阵脚。”
既然父兄等人已经知道她夜里出去的事,那也没必要再瞒着了。
今晚比上一次要暖和一些,夜里的风吹在脸上,不再像刮骨那般刺痛,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舒坦。
倒春寒还未来临,如今的天气渐渐转暖,正是舒服的时候,裴十柒一路来到了马家的墙根下,和薛骋碰头。
薛骋今天也穿了一身黑衣,碰到裴十柒的第一个动作,是将手指立在嘴前,不让她说话。
“怎么了?”裴十柒低声问。
薛骋伸手指了指里头,压低声音回答:“皇帝派人守着马赋祥和马赋财兄弟,我们要是在外面被宫里的人发现了,反而会惹一身腥,注意些总是好的。”
二人顺着墙翻进去,轻手轻脚的落在墙内。
如今的马家可与之前大有不同,以前的马氏兄弟作为马皇后的哥哥弟弟,那享受的都是国舅爷的待遇,如今马皇后获罪,和谋逆的罪犯掺和在一起,就算马赋祥等人无罪,也一定会受连累。
下人减了一大半不说,那些本是握在手中的银票、房契等等都被收了上去,马赋祥一下就没了银钱来源,在府中这段时间过的实在是糟心。
马月慈坐在马赋财身边哭诉自己的日子实在是难过,在言家的时候就被关在院子里不准随便出入,现在回了娘家还是不得出门,可憋坏了她,连口燕窝都没处喝去。</div>
之前在言家的时候,她还能每天都喝燕窝补身呢!
“得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那姑母是个不争气的,为父有什么法子?”马赋财有些不耐:“你若自己是个争气的,还能被院墙给困住?自己既然没能耐,那就把嘴巴闭上,别整日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马月慈仰起头来,不服气道:“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之前那样信任叔父,以他马首是瞻,如今倒是让他想些法子,解了马家火烧眉毛的困局啊!”看书喇
“他能有什么办法?陛下派人蹲守在府外,说白了那就是等着咱们去送死的,被困在这么个四四方方的地方,你叔父就算有一身的本事也难以施展。”马赋财越说越气,狠狠一挥手道:“头疼的很,你不要再烦我了。”
马月慈还想说些什么,可马赋财已经走出了她的房间。
府中少了大半仆人,马赋财身边跟着的人也就几乎没有了,独自一人走在石子路上,看着两旁被风吹动的树影,他这心里乱的厉害。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一道身影仿佛隐入了黑暗,无声的向他靠近着,在距离他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亮出了藏在腰间的刀。
等到马赋财看见月光投射的影子时,那人影已经高高的举起了刀,一刀扎进了他的心窝,让他将呼救都卡在了喉咙里。
夜里的风吹淡了马赋财身上的血腥味,也将死亡的气息带远了很多,薛骋走在石子路上忽然伸出手挡住了裴十柒的路,沉声道:“前面不对劲。”
裴十柒从他身后露出头来,隐约看着拐角处似乎是倒了个什么东西,便说道:“咱们过去看看。”</div>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