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只以为是一些寻常的冤魂作祟,到今天她才觉得真的是苏家人缠上了他们,让她怕的背脊发凉,手控制不住的抖动。
婢女将她扶好,安慰道:“夫人请宽心,少爷福大命大,定会平安的。”
她捏紧了自己的手,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转头跑到了家祠中,求祖宗能够庇佑。
可即便如此,关于言鸿泽的坏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言鸿泽腿断了,背脊上也有伤,想要再站起来自由行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有人能够扶他一辈子,否则他只能在床榻上躺着,连坐着都很难做到。
这个噩耗让言夫人差点又晕过去,可她不敢真的晕过去,拉着太医的手哭着说:“不能这样啊!我儿子是朝廷命官,他还要上朝的啊!这些年来他寒窗苦读,只为了让言家以诗书传家,求求您再好好医治一番,我儿子不可能这样的!”
太医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解释说:“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以后还是要看言大人的恢复,切记着凉和受累,人事尽了,剩下便是看天命了。”
“看什么天命!”言夫人眉头一皱,嚷道:“我儿子比什么都要紧,我不看天命,我就要他能够好好的!”
太医为难的说:“若是言夫人觉得是我医治的不好,那再请其他太医过来也是一样的,药方子我已经写好给下人了,另外脉案也要拿回宫中请陛下过目,一日之内不要让他翻身,以免伤了腰椎,近期吃东西要戒油腻戒荤腥,明日我会再来给他施针。”
不等言夫人再说什么,太医已经离开。
对于言家,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言鸿泽的父亲缠绵病榻,言鸿泽也是如此,别说仕途无望,他现在连做个能走能跳的正常人都是基本不可能的,还哪里有什么仕途可言。
言夫人哭肿了眼睛,去看言鸿泽时他人还没醒,听伺候他的下人说他中间醒过一次,是被银针硬扎醒的,但没多久又睡着了。
马月慈听说言鸿泽以后站不起来了,脸色有些奇怪,问道:“难道没有性命危险?”
“谁知道呢,要是保养的好,活个几十年应该没问题,可若是保养的不好,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夫人对太医的态度很差,婢子瞧着那位太医也懒得与她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这就不好办了。”马月慈沉吟片刻说道:“若是言鸿泽一直这样瘫着不死,活十年我岂不是要陪他十年?他要是三五十年都不死,那我这大半辈子就陪他这么耗着?”
“所以说,姑娘您可真要替自己打算打算了。方才二老爷传了口信儿,说已经在为您物色夫君了,只等着这边咽气,就会想法子把您从言家这虎狼窟弄出去。”
马月慈闻言深吸一口气,有了父亲的帮助心里安定了不少,抬起头说:“看看去,好歹夫妻一场。”
她到时言夫人正在里头,亲手拧干了帕子给言鸿泽擦拭,听说马月慈在外面,言夫人十分紧张,冲出来同她嚷道:“你来做什么!”
“我是鸿泽的妻子,鸿泽瘫在这儿了我来看望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放屁,别胡说!”往日里儒雅温和的言夫人此时变的粗鄙不堪,像是乡野村妇一般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娶了你以后言家就再没发生过好事!如今你还想来伺候我的儿子,打量着将我儿子伺候走你好改嫁是不是?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你生是言家的人,死是言家的鬼,一辈子你得在这个院墙里头给我困着!”
马月慈抿了抿嘴角,看言夫人被气的跳脚她反而觉得好笑:“母亲您可真有意思,一会儿说着我是丧门星,挡了言家的运带来了坏事,一会儿又说我要困在你们院墙里头继续克你们,怎么正话反话都叫你说了去?果然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
“你不用和我在这儿说一堆没有用的,我告诉你事到如今我什么也不怕了,别说你去找你父亲,就是把皇后娘娘找到这儿来也是无用!你是鸿泽的媳妇,只要鸿泽还活着,你就甭想离开!”
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了。
言鸿泽与仕途无缘,但整个言家还要维持生计,光靠她本人获封诰命的那点子官响根本不够一大家子开销。
所以马月慈留在此处的嫁妆,便是言家唯一的指望了。
因此马月慈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言家,否则言家现在看着还能度日,再折腾折腾就连表面的光鲜都维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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