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城闻言微微挑眉:“哦?国公大人这是何苦呢,丢了什么您告诉我,晚辈帮您寻出来,可不能开口就是杀人啊!京城之中抓贼断案的地方那么多,哪里能让您立私刑呢?何况您说晚辈的人偷了东西,却又没有切实的证据,甚至偷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您这样让晚辈有些为难啊。”
梁国公打量着朱城的脸,语气淡淡的说:“既然你是他的主子,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管好自己的手下,该拿的东西拿走可以,不该拿的东西还请他放下。”
说着,梁国公亲手为朱城倒了一杯茶,抬手递给朱城。
朱城伸手去接,梁国公适时的松手,茶水泼在朱城的手上。
梁国公始终留意着朱城的神色,果然从他的眉眼之间看出一丝愤怒和不耐烦。
“真是不好意思,战场上拼杀多年,身上不由落下了些毛病,细小的动作做起来不大方便。”梁国公说完,又坐直了身子,接着舒舒坦坦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您真是见外了,您为国效力,晚辈怎会计较这点小事,都是晚辈不好。”朱城口不对心的说着,心里头已经开始骂娘。m
梁国公面露欣赏的点了点头:“方才朱公子说证据一事,我这手上的确没什么证据,不过有些事与证据关系不大。”
他的意思简单,自己位高爵显,又是建阳帝看重的武将,苏冶死了后梁国公可以说是武将中的领头羊,即便长春侯府再受宠,短时间内也无法与梁国公府抗衡。
更何况只因为一个破肚兜,撕破脸实在没必要。
梁国公趁着朱城没搭话,爽快一笑,接着说:“对了,听闻朱大公子在南边过的不错,娶了妻还生了子。”
朱城没想到梁国公忽然话锋一转,转到了他大哥身上。
摸不准梁国公的脉,朱城暗道这果然是只老狐狸,小心翼翼的接茬儿说:“大哥与大嫂感情很好,侄子也健康可爱。”
“只可惜啊。”梁国公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朱城眉头轻皱:“不知国公爷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梁国公伸手拍了拍朱城的肩膀:“有一些麻烦,我已经替长春侯府处理过了,也不必你感谢我,希望咱们两家日后可以多多往来,我家里头有个女儿,和你妹妹一般大。”
这场饭局让朱城吃的满腹疑惑,一直到与梁国公分开,他也没摸清头脑。
进京后他一直在与大哥保持书信往来,也没听说大哥和大嫂出了什么事,梁国公这一番话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他以为梁国公这个朝中老前辈,找自己只为了个肚兜的事有些大材小用,现在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回到长春侯府,朱城不敢耽搁,立马写了书信想要询问他的大哥。
然而信还没等写完,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下午时收到了信,说是他大嫂的娘家亲哥打死了百姓,此事在南边已经闹起来了。
长春侯得知此事,气的直摔茶杯,朱城赶过去时差点被茶杯溅起的碎片划到。
“真是胆大包天!谅儿可是文官,大舅哥打死了人,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捅到陛下跟前,这件事便不好收场了!”长春侯不顾小儿子也在,对自己儿媳的哥哥破口大骂。
长春侯夫人也在一旁说道:“早先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儿媳妇瓷娃娃一个,天上掉个雨点她都不敢开窗子的主,凡事都听自己亲爹亲哥的,嫁到咱们朱家来,一颗心还吊在娘家,这怎么成!”
朱城还不了解前因后果,只能询问:“父亲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春侯夫人一向疼爱这个小儿子,闻言叹了口气解释:“别提了,你那好嫂子的娘家哥哥又做了件好事,把自家田地里上工的工人给打死了,那男子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婆娘,将此事告到了当地的衙门,明日此事便会传到京中了!”
这让朱城有些紧张。
难道梁国公手眼通天,竟然会在他们家之前知晓此事?
他会算命不成!
“说来也奇怪,原本那臭婆娘不依不饶的,非要治罪,治罪也就罢了,只怕会连累你大哥的官声。但不知谁送去一笔银钱,堵了那家人的口,数目还不小,足够他们一家过一辈子了。”
朱城不由问道:“多少银子?”
“足足二十两黄金,外带一些田契地契,据说还有当地的一间小铺子,也算是给他们糊口的营生了,这样的大手笔,我还真想不到是谁。”长春侯说到此处攥起拳头来:“有这么个人在背后暗地操盘,我这心里始终不安生。虽是帮我,但一点线索也不透,好像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一般。”
听到这里,朱城已经明白了全部的真相。
裴家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梁国公府之中,梁国公把自己做的事告诉给了裴十柒知晓,实际的用意是劝告她,不要再犯裴十芳这样的错误,千万要离文咏远一些。
否则他就要再做一回散财童子。
虽然这点小钱对于梁国公府不算什么,但时候久了次数多了,也是会肉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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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十柒有几分不甘心:“父亲,真是可惜了那些金锭子和铺子,何不将朱城勒了来,逼迫他交出肚兜呢。”
“那才是糊涂做法!若是直接给他二十两黄金,说不准他还会狮子大开口,彻底将咱们拿捏住。若是真用武力解决,那就彻底得罪了长春侯府。想在这京城立足,人都要长六双眼睛一张嘴,十八颗七窍玲珑心。”
梁国公的做法,确实合适的很。
他替长春侯府解决了麻烦,安顿好了那一家人。
他们家既然失去了唯一的男丁,便要解决他们终生的吃穿住,梁国公解决这个麻烦,没经长春侯府人的手,日后就算闹开,长春侯府也不会被扣上堵人嘴的罪名。
这样做,也算是拿捏住了长春侯府的错处,朱城不敢不还肚兜。
“可父亲,您是从何时知晓这件事的?说起来此事发生还没几天啊。”
说到这点,梁国公笑了一下,笑容里颇有卖个关子的感觉。
“早在京郊时,我就知晓此事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调查一番后,为父猜测这件事和那朱家二公子的关系也不小,就扩散人脉打听朱家的事,想着能反过来将他们一军。”梁国公颇为得意的摸了摸粗硬的胡子茬:“谁知他们家做事这样不小心,这不就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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