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总要经历,累了,倦了,就回家来。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了许多感性又赤诚的话,胡小满哑然失笑。
她又板起脸,压低了嗓门,很生气的说,“这是你第一次,夜间奔波百里跑回来,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好。”
惊蛰心中所有的愤恨和不满,都被小满的话填平。
家,这世上最温暖的词。暖的他心里沉甸甸的,满是感动。孤注一掷的目光如风吹皱的水面,一圈儿一圈儿的荡漾这暖意。
“对了,”胡小满从衣裳内侧的兜里拿出几个小瓷瓶,说,“这是金疮药,”塞到惊蛰手里,摧他赶紧走,又叮嘱他路上小心。
惊蛰一步三回头。每次朝后看都能感受到那个人还在,以至于脚步越来越沉,最后他干脆一个闪身隐进树林。
胡小满看不到他了,收紧衣裳下了山坡,慢慢的走回去。
她脑子里都是惊蛰说的话,想象着他以后可能要面对的情况,想这自己能做些什么,怎么帮他脱离困境。
眺望许久的惊蛰,心里正后悔与她说了这许多烦心事。
冲动的把人抱在怀里,他总要有个不被推开的借口,所以说了那些话,说了就后悔了,把心里的所有情绪表现给她看,惊蛰不觉的那是懦弱,矫情。
想被关心,可又矛盾的怕她伤神。
还有那把木剑,一刀一刀的做了许久,一直带在身上,想等她生辰这天送出去。不想错过这一天,所以明知道她会担心生气但还是连夜跑了百里回来了。
现在要走了,惊蛰飞身而去。
他留恋,但不害怕离开。一晃眼三天过去,楚娉婷按照约定好的,再次坐船到达胡家村。
这中间又下过一场大雨,无论是河道还是水沟,水面都上涨了些许。这可又苦了胡小满,彻夜不休的安排人远离危房。
是以楚娉婷就见到一张难过脸,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她胡小满。
打量过她的脸色后,楚娉婷断定:“病了。”
“你一来我啥病都好了。”胡小满哑着嗓子,粗声粗气的拉着她往家走。她边走边抱怨,“雨水多了也不好,少了也不好。看天吃饭,老天爷忒不给面子。”
楚娉婷会意,举目往路经的房子看,皆示墙体斑驳的破旧,还有些房子屋顶塌陷,举目皆是荒芜,怎一个贫穷潦倒了得。
“怪不得你这么急着盖砖窑。”楚娉婷打趣,“也就是你,换成我,早就在这里住不下去了,瞧着这路上,一踩一脚泥,是得好好拾掇拾掇。”
砖窑以成的事儿胡小满没透露,只胡乱点头说,“人我都已经找好了,一声令下就能开干。就等你的信儿了。”
“呵,”楚娉婷挽住身边的人,侧头看她,“你猜,建盖砖窑场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小满收容表情,持重的‘嗯’了声,道,“建造一家官服认可的民营砖窑,对你来说不是大事,我更关心的是红砖能不能烧制。”
砖窑既然是官制,做出来的青砖有统一规格,万一以后有人找茬,说你烧的红砖欺骗百姓,质量不过关。那事儿可就大了,砖窑厂立马就得关门。
“民营这词用的好,你嘴里总能崩出让人过耳不忘的话,”楚娉婷笑着卖关子,一点儿也不急着告诉她答案。
胡小满看她从一见面就笑眯眯的样子,也不急着问,转而不经意般的道“你什么时候回府城?”
楚娉婷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她惆怅一叹道“水泥的事情由我接手,怕是要离开几天,至于什么时候回府城,不知道。”
府城的那个大宅子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她不想回去,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但是很多的人都喜欢她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座宅子里,要求她做一个安居于室,三从四德的女子。
“交给底下人去办就是了,”胡小满随意接了一句,侧过头朝后看。远远的,后面跟着的几个青年人,都是楚娉婷带来的。
说这话到了胡家。
知道楚娉婷这次来是有正事,白氏没拉住来人嘘寒问暖,而是端来了热茶,后带这刘七草跟腊月进了灶房。
胡家众人都在,大宝和二宝立在小满身后,胡拴子在角落里坐着。
胡老爹作为在场辈分最高的,被按坐在主位上,还有三个油腻腻的中年人端坐在一旁,胡老爹有点坐立难安,矜持的招呼众人喝茶。
“你上回拿来的茶叶,”胡小满倒了热茶递给楚娉婷,她自己也端起茶杯深嗅一口气,浓浓茶香沁人心脾啊!
楚娉婷什么好茶没喝过!随意尝了尝就搁置在一边。
她叫了声“老姜”。对过端坐的一个中年人就站起来,半垂着眼帘,恭恭敬敬的道,“大小姐吩咐。”
楚娉婷“把契约拿来。”
老文从怀里内裳暗袋,拿出几张薄薄的纸,双手奉给楚娉婷。
楚娉婷抬抬下巴,那几张纸就转送到胡小满手里。
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蝇头小楷。</div>
胡小满仔细看了,大概意思就是承诺水泥不能透露给第三方,若是透露出去,一切协商好的事宜作废,其中包括胡家在百越制作,出售水泥一家独大的权利。这上面只有约束胡家如何如何,签了这份协议就代表着水泥无偿送给楚家。
接着往下看,是一张官府的文书,相当于千年后的经营许可证,上面真真冠冕堂皇的写为商之道在于强国,不可逃税漏税之类。
这还没完,还有一张关于红砖的契约。是说无偿把烧制红砖的技术交给楚家,当然了,这美曰其名合作。只没有注明不能外泄。
用砖窑许可证和在百越一家独大的售卖权,换水泥无偿赠送。这在按照胡小满的本意发展,早就思量好的,没什么可犹豫,她把写好的契约递给二宝。盯着第三张纸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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