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得意,被李显一下子拉到角落里去,在场的这么多人呢,薛香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抓着自己的手甩掉,嗔怪道,“你干嘛呀,拉拉扯扯的。”
李显那有空看她忸怩,压低了声音说,“三天后去柳条巷等着,我会去找你,这事儿别在旁人知道。”
这这这……薛香菱睁大了眼,没有害怕,反倒兴冲冲得问,“做什么?你不说我不去。”
这把李显给难住了,他就是不甘心跟胡小满就这么完了,不想回家,但还要找她自取其辱?
他压着烦躁,神神秘秘的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显被轰轰烈烈的簇拥这走了。薛香菱白有功夫去问掌柜的那些是什么人。
“哎哟我的姑娘,您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府城李家,”掌柜的实实在在的跟薛香菱讲了小半个时辰。
“哦——”薛香菱拉长了调调狠哦了声。道,“他们李家也算是钟鼎食鸣的几辈子的大士族了,出一两个李显这样的纨绔败家子也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那他为什么离家?还一走就是小半年,看样子李家几位主事的气的不轻。,”
“谁知道呢,”掌柜的虽然也常出入豪门大家,但更富贵的圈子他还接触不到,至于薛家,家里有几个有出息的,都是小官儿,生意倒做的风生水起,在府城也算富贵的那一号。
“听说李家这位小公子还没定亲,”掌柜的鬼精鬼精的,偷眼看薛香菱。
薛香菱横了他一眼,踩着不正经的小碎步走了。
…………
马车直接进了二院,李显刚从车上跳下来就被人抱在怀里。
他浑身一僵,所有的情怯化作委屈,一时间跟着红了眼,“娘,对不起——”
“你担心死我了,”李夫人哭花了脸,拿拳头捶他,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想要你母亲的命吗?”
李夫人一生就李显跟李贤俩儿子,对老儿子尤其的宠溺,这几月来生生急病了,这会儿不顾众人阻拦,愣跑出来,看看是不是儿子真的回来了。
‘不争气’这个写实的状况,正戳李显的肺管子,他当即想哭,屈膝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先哭个死去活来。
这把李夫人吓坏了,让下人扶着进了院子,亲自给儿子检查,看伤了哪儿没有。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疼的又落下泪来,母子俩抱头痛哭。
这边儿还没哭够,李家的老祖宗已经叫人催了几十遍,李显撸了把鼻涕,衣裳也不叫换,脚下生风的奔过去,又被老祖宗抱着哭的一个头两个大。
几房人,一人也一句,也把李显问候的口干舌燥。主要很多事情他都没脸承认,例如,这次的不告而别是为了去边关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胡小满,所做出来的任性举动。
他走着神儿,捧的茶没喝完,就被亲爹的侍从叫走。
“快快,你赶紧去看看,别让他爹把孩子打坏了,”老太太把抓着拐杖狠不的自己去,嘴下催着屁股生根的李夫人。
李夫人摇头,拿帕子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那臭小子该打,他把一家子都折腾的提心吊胆,打几下长长记性,省的……”省的他在跑了。
“你不去我去,”老太太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按住,七嘴八舌的劝。
李显一走就是那么久,还是偷偷去了边关,他比在场的子孙每一个都强。不过李夫人他们在怎么掩饰,都洗不掉李显是为了一个乡下女离家出走的标签。中间有许多的事儿都被掩盖,很多人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挂不住有众多流言供人猜想。
另一边儿,怀着大无畏精神的李显在面对从来都是温和表情的亲爹,还是犯怵了。垂下头低低的叫了声‘父亲’。
“你长大了,”李士谦叹息,继而又淡淡的道,“作为父亲,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我李家百年基业,还是第一次出你这种浪荡子,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也不必了,一个没有担当,没有志向,胸怀的人,读了书也是无用。”
“爹,”李显失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失望透顶的父亲。
他原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但想到会不让自己。
不,能干什么呢?李显恍恍惚惚的低下头,胡小满曾说过的话冒出来
等你平步青云,我就可以拿你当靠山,犯了事儿也有人给我兜着
李显闭上眼,暗骂自己‘贱’。
这种默不作声的行为在李士谦眼中就成了默认,连不都能认,这儿子到底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出去吧,”李士谦转过身,摆摆手道,“以后待在你的院子里不要出来了。”
实在是……丢人现眼。这是自从李显离家出走后,让李士谦感触最深的难堪。每每有人夸赞他有个好儿子远赴边关保家卫国,他觉的是在被打脸。
遮羞布是给别人看的,骗不了自己。
“对不起,父亲,”李显深深的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脚步凌乱的走出去。没人知道,他不后悔……</div>
回到阔别已久的院子,他对热闹的簇拥竟产生恍若隔世之感。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被伺候着用了饭,洗了澡,摔在床上盯着虚无发呆。
身体很累,可他心里很空,空的让人发慌。
李显被以养身体的借口被看起来,不允许走出院子,补品如流水一般流进来,他该吃吃该喝喝,与兄弟姐妹吟诗作对,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只是没人时,作为主子贴身伺候的鸣鹤,发现他神游天外,神色异样的难过。
当初是胡小满的大哥亲自告的密,主子才被抓回来,是与那个乡下女闹掰了吧?鸣鹤可不敢说,他日夜都在祈祷俩人赶紧玩儿完。
…………
白氏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又放进去,总觉的这也要用,那也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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