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直摇头,叫人吧朱子修喊过来,陪着。
好不容易散了,胡小满扶着偷喝了几杯酒的大宝,她知道大宝是个多努力的孩子,知道他心里苦,无比耐心的听着他唠唠叨叨的说醉话,马后炮似的背考试中要写的文章。
几个人在路上走的歪歪扭扭。
一夜无话,歇了两天,都是朱子修带着他们瞎玩儿。临走去府城时,胡小满跟拜托了老朱一些事情,包括借钱买大量的粮食。
二宝这个伤员也被送回村子里。剩下的人,由胡有田赶牛车,一车拉到府城去。朱子修这个好少年不留余力的跟着,他早就是童生,这次也要在府城考真正的功名,秀才。
到的时候已经天黑,鸣鹤派来盯梢的人跑个茅厕的功夫就把人错过去了。
城门彻底关了,那人回去复命,说是人还没来。
鸣鹤也是这么回李显的。
瘦瘦高高,额头饱满,鼻高目深的少年放下捏了半天的筷子,他本就没胃口,现在,更没胃口了。
县试结果出了好几天,胡小满都没给他送信,他不辞辛苦得自己让人查了,结果才知道发生那么多的事儿,被重点培养的二宝差点残了,大宝发挥失常险些落榜。
这些事儿,胡小满对他一字未提,却跟那头姓朱的游山玩水,这很过分。
鸣鹤觑这他得神游天外的脸道:“小公子,你多少吃点儿,厨子都不知道换多少个了,过几天就是秀才试,你老这样分心思,让老爷太太知道了,会打死奴才的。”
李显眼尾稍里扫鸣鹤一眼,一胳膊肘子支在桌子上。
他用惯用的玩世不恭脸道:“小爷的事你少插嘴,让老爷太太知道也是你的错,小心皮。”
“是——”鸣鹤半死不活的腔调,心里已经跪了。
李显漫不经心的卖了会儿呆,又用恍然想起的口吻道:“花灯准备好了吗?我特意画的那几只。”
明天是十五,因为府试来临,人们自发在这个不年不节的十五里组织了夜市,花灯猜字谜这类的游戏少不了,李显特意准备了灯,因为胡小满他们是第一次来府城,他想好好招待。
鸣鹤:“正想说,花灯都准备了,尤其是小公子亲手设计的,几位小姐们都想要呢?”
“哈?”李显皱眉,臭了一张脸,“她们那些个丫头片子喜欢,臭丫头有一半儿的可能不喜欢。唉——这么烦人,真难难伺候,铺纸墨,我重新画。”
您能别这么贱吗?鸣鹤憋着不说话,手脚麻利的去书房把笔墨都备上。
李显甩着手走过来,站在桌后酝酿片刻,提笔一鼓作气的挥洒。
站在一边儿装死的鸣鹤心里嘀咕:“能把瞎玩儿,讨好人家的功夫用在功课上,也不用天天被老爷,太太口眼不离的盯着了。唉,真糟心——”
正静谧谧的画这,扑棱棱的翅膀声打在窗户上,李显挺住笔,还没等他动呢,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在窗外响起来。
“哎呀,小鸽子,这么晚了还在给小公子送信哦,辛苦你啦。”
听这声音,是大丫鬟碧水。李显看了鸣鹤一眼。
鸣鹤立马心邻神会,两步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他语中带笑:“碧水妹妹把鸽子给我吧,小公子这会子都在呢。”
碧水朝屋里看了看,没有要把手里信条给鸣鹤的意思,而是皱着眉道,“都这个时辰了,且不能让小公子歇太晚,你这个不操心的,也不知道劝这点儿。”
她是太太身边儿的,又一直伺候着李显,鸣鹤且不敢跟她墨迹,离开窗户到门边儿迎这。
先是被脚踢的嫩黄色裙摆早一步进屋,接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巧玲珑的,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子迈进门槛。
她脚步轻快,行走间长裙微微摆动,走到书桌前行了个万福礼,俏生生的道,“小少爷,奴婢兴师问罪来了,你怎么能又不吃晚饭呢,真真叫人恼,累死累活的掏空心思整点儿吃食,这又是不合你口味了?”
晚饭是碧水‘亲自’做的,整体来说就是亲自看着厨子做的,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是身娇肉贵不说,管着的事儿也多,没功夫在灶房里转悠,这已经是尽心尽力。李显领情,收了最后一笔对着碧水露出一个笑,就勾勾唇。
他道:“我是真吃不下,若不然定不辜负。明儿早上想喝点儿清粥,碧水给我做吧。”
碧水的目光飞快的从画上收回来,她可没这么好打发,“甭明儿了,现在我就让人炖上,等会儿子我的小爷赏脸吃点儿。”
“去吧,”李显伸了个懒腰,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
他道:“你把信给我。”
碧水赶紧把手背在身后,撅撅嘴:“那可不行,不喝了粥不让看,这会儿小爷先去沐浴,也不是啥子重要的信,等会儿在看不迟。”
李显早就等着信儿了,想着是不是胡小满来的。一会儿也等不了,他过去跟碧水抢,俩人你追我赶,贴在一块儿举着信筒争抢。
他们年岁差这些,又是从小伺候的,李显对身边的几个丫鬟很是纵容,这么玩玩闹闹时常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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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半天,李显坐在浴桶里吧信看了,信是胡小满一贯言简意赅的风格,就八字:风眠客栈,明日见。
李显口气不太好道:“把鸣鹤叫过来。”
碧水自然是认字的,又是居高临下的站在后面,撒眼就看见了,所以找到鸣鹤的时候就把那几个字跟鸣鹤说了。
鸣鹤做好了被臭骂的准备,刚走进去就被一只鞋砸中,他点头哈腰的把鞋子又给李显穿上,
少年浑身赤精,修长体魄上还滚动这水珠。
随意披了件衣裳,李显豪迈的坐在塌上,问鸣鹤长眼了没有。
他自认不是百无一用,但跟从小比到现在的胡小满比,那就是一无是处,所以他转而求其次,让身边人必须十分精干。
这个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李显气啊。
鸣鹤也挺怂,一推三六五的吧责任全推别人头上。
李显骨子里从天灵盖到脚趾甲,就没有慈悲为怀的因子,他勾着笑道:“你手底下的人犯了事儿,我自然的找你,罚跪半个时辰,自个数着。”
最不能怠慢的就是胡小满,这是再让自己长记性。鸣鹤自认倒霉,老老实实的跪着,回忆因为那个野蛮丫头他受了多少次类似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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