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思中缓神,抹去眼泪,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儿。在无数的回想与梦境中,念郎都是那个较小的模样,而今,竟已然这般高大壮硕了。陡然,四目相对,不禁有些害怕,有些闪躲。
十五年了,却是亏欠了太多。带着笑意的俊俏脸庞,流露着异样,闪烁着泪花的眼眸,引入眼帘,传入脑海,恰似只大手死死地捂住嘴唇,只能呜咽,无法言语,怯懦了。
一口长气呼出,不在望那眼神。“念郎,你恨我吗?”话一出口,心中瞬间升腾起无穷的忐忑,不安。而怀中傲雪,也是本能的微颤。
静默,大阵的静默,却是比千刀万剐还让人痛苦的折磨。希望念郎能大声的喊出我恨你,让心中那份惭愧自责得以释放。也有着丁点的侥幸,念郎说出不恨,原谅抛妻弃子,未有担当的男人。
怀中的傲雪却是等不住了,“念郎,你,”未说完,就被摇头打断。“没事的,傲雪。”不尽的落寞,无奈的苦叹。“念郎,你很恨吧。没关系,换做是我只会比你更恨,恨他没有陪伴妻子,不配做个丈夫,恨他没有照顾孩子,不配做个父亲。没事,你恨吧,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不过,父亲恳求你,在恨过之后,可以原谅父亲,给父亲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在此时此刻,流泪是仅有的发泄。
怀中的美人娇躯颤抖,流淌的泪水浸湿胸膛。
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笑容消散,夺眶而出的泪水肆意的滚落,极力的咬着牙,神色变得扭曲,却仍是扛不住心湖的翻涌,仰天长啸,“啊,啊,啊啊。”一声又一声,大阵的发泄,无力地躺倒。
未久,抹去脸上的泪水,神色再次变得坚毅,“不,我不恨,不恨你。在曾经,我大哭过,大骂过,却从未有过恨。十几年来,你的身影时常在脑海中浮现,你的教导时常在耳旁回响,你是我的偶像,是我的榜样,是我一路走来的精神支柱。”
“一路走来,漫长的旅途,也让我愈发理解你对自由的执着,就像我与母亲一样,纵然是隔着浩瀚的大海,不尽的山川,纵然有着身疲力竭的艰难,生死刹那的艰险,也依旧执着的追寻着你。父亲,我好想你,想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不大的声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言语,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入耳朵,印入脑海,让本就动若擂鼓的心恰似被铁锤砸击,不住地抽搐,颤抖。像是一颗颗从天而降的大石,陡然坠入心海,掀起惊涛骇浪。
哭泣,泪水,竟已然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情绪,不由的仰天长啸。不,不够,双拳在地上,树干上不住地砸击,怦然作响,鲜血淋漓。想让那剧烈的疼痛刺激神经,想以那拼命地发泄挥洒气力。“浪,父亲,神使,”不同的语言,相同的含义,身体被禁锢,徒劳的挣扎,不住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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