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选?
是舍了贾澜,还是舍了秦天一行,更不说一定会搭进去的赵天赐……
“怎么了?”
狐狸雪白的尾巴撩拨着我的额头,团着身子一副睡得安逸的『摸』样。
“如果以后也找不到解封印的法子,会怎样,贾澜还会不会在,元神夺舍之说不是指这样最终会魂飞魄散吗。”
“现下这个状况,肉体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说不定哪天碰见个牛鼻老道……”狐狸叹气:“别想了,这也是他的命数。”
“命数?”我『揉』了『揉』眼睛,泪水腌渍得眼角肿痛:“不是有破运一说吗,我可不可以破了他的运。”
狐狸默了好久,深深无奈中透着几分讽刺:“即便是神仙也不敢妄言破运,你凭什么破运,是你的仙术,还是道法?到底是他自己修了那双魂之法留下破绽与仇颜,不然哪里能让赵天赐附身于他。你要怪要怨,只怪他自己习了旁门术法。”
我辩驳不过,将狐狸整坨挪到了头下,四只小短腿直抽个不停。
“我又没有多重。”
“……”
封印之事就此耽搁下来,于赵天赐也是挑破的窗户,我们警告过他小心行事,而他也应下了,不过做不做得到又是一说,谁又能在近前监视他。
回家未多久就碰上了新年,一如既往,并不铺张却热闹红火得很,而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过年上,却是想了很多旁的事情,譬如娘的去向,贾澜的封印,还有我的亲事。后来为着爹不让焕生回家过年的事情生了一阵子气,气着气着,浑浑噩噩地就迎来了离家的那天,我才懵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我哭着不愿意上路,最后是父亲命李世兰将我扔进了离家的迎亲花车,他自己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我。
嫁去的那一年,我连九岁都不到。
浩『荡』的车队载着我遥远而去,沿途的民俗风情越渐陌生。
我脑海里想着父亲告诫我的事情,为了龙家的利益,全城的利益,要我牺牲自己,而那时我尚未真正了解这场联姻的代价到底有多大。及至当我听闻蜀国来迎亲的路上,因为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多次的强盗打劫,饥饿流民的哄抢,天灾人祸地折了好些人命时才大吃一惊。想来,迎亲的队伍里不论是唢呐管弦的乐师还是稍稍健壮点的轿夫马夫,都是不堪远行的角『色』,更不提要对付盘踞在山山寨寨已久的恶徒匪类。一方面,两地之间多是山岭沟壑,十山九寨,防无可防。另一方面,蜀国把守着南关要地,受到战火影响,经济凋敝,流民也是个大问题。
然而,回程之时情况又恶劣了些,我便亲自体会到了行路之难。明明转暖的天气却忽热忽冷,未几日气候大变温度骤降,穿山过岭的路上又碰上山村爆发时疫,不过七八日就病故了好些随行的人。终于,整个车队已经无法再为了什么吉日而继续颠簸,就此停下。
久未蒙面的离路引与我也不得不因为这场变故破了成亲前不得相见的规矩,所有人忙于照顾病患,所幸龙家带着的家医医术高超,及时配出了方子就地取材在山上采了草『药』,妙手回春挽回了许多『性』命。
熬『药』累趴了的我靠在马车旁,不断地问着自己,才上路就死了这么多人,这场联姻所维系的东西真能值得了那么多条命吗,自然没有答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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