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是闻言也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的灵气波动,那边烧着的确实只是普通的火。
“冬天嘛,天干物燥……”他随意回答一句,告别袁哲,返回晁家附近的希尔顿。
往返不过一个小时,到时早高峰刚刚开始,下了出租车,任道是看着路上的车流,后知后觉地茫然无措起来。
齐升逸的资料晁千神手里还有,每季度的卷宗也有电子档,都不打紧,但他私底下收集的各类情报和花了大价钱攒下的诸多典籍、法器统统打了水漂,两年多的基业毁于一旦。
他走进一旁的建行营业厅,补了张银行卡,排队等待的时候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
“真道之性,不在内耶,不在外耶,不在中间。亦不有耶,亦不无耶,非过去耶,非见在耶,非未来耶,非色心耶,非自他耶。非有命耶,非无命耶,非有身耶,非无身耶,非有常耶,非无常耶……”
嘴里自顾自地嘀咕着最常拿来自我安慰的典籍,夏夜路灯下那股酒醉反胃的感觉又涌上任道是喉头。
为什么要毁掉晁千神对万事万物的信任,连他和晁千琳的关系都一概击溃?
曾经任道是以为这是场豪赌,这一刻他却忆起了些许线索。
或许那夜里,他给晁千神打那通电话时,对方认真地听他说完,放下身旁的家人出来陪他喝酒,他就不会这么做了。
那些自以为孤独的人啊,哪一个如他任道是,是个真真正正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呢?
哪怕一个也好,一个懂他的人也好。
不懂得爱,但他懂得悲伤啊。
任道是木楞地盯着手中的银行卡,喃喃道:“我有网银的啊……算了,快结束了,没关系的。”
一转身,他又坐回营业厅,打开建行手机网银,转了五十万出去,并给备注“老五”的人发了条微信:“事务所着火了,之前的东西再帮我搞一套,这是订金。”
对面几乎秒回:“开什么玩笑,上一套是一百年前从白阳那儿搞来的,现在他都歇业了,我到哪儿找?”
任道是想了想,又打开招行和中行网银,转了一百万过去。
“翻三倍,我的钱不能白花,三天。”
“好吧,可至少也要下周吧。”
“三天,否则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我尽力吧。”
走出银行,任道是鼻尖一凉,抬头去看,天上又下起雪来了。
反常必有妖,温带的岚城从十月中旬就骤然入冬、降雪,近日气温更是跌破零下二十摄氏度,这已经不是寒潮能形容的了。
“还要提前,急什么呢?”任道是嘟囔着,走进希尔顿的大堂。
魔自然是不会睡的,听到敲门声立刻蹦下床去开门。
任道是已经挂上了他的面具,哭丧着脸充满喜感地说:“我家没了……”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奚钩月捂上:“嘘,千琳还没醒呢……”
“没事,我醒了。”
这一夜,晁千琳骨缝里半是痛半是痒,睡睡醒醒,凌晨三四点就彻底睡不着了,但为了不受奚钩月的烦还是坚持闭着眼假寐。
现在她已经能靠自己坐起身,一看到任道是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任道是飞扑到床边,叫道:“夭寿啦,事务所着火了,把前后楼都烧没了。而且钟祥死在附近,警察还发现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的尸体,肯定是三凶和什么人打到我家去了。”
晁千琳挑挑眉:“你昨晚不在?”
任道是娇羞地低头:“……人家很忙的嘛。”
晁千琳和奚钩月了然地拉了个长声,默契地没提刚刚圆光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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