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晁千琳都在闭目养神,中途晁千神下车去买菜,她也没有跟着。
她下山后没多久,白明就来到了家里,两个人像这样独处的时候真是不多。然而可怕的是,没了重逢的喜悦后,她居然对这种情况不再习惯,感到尴尬。
气氛互相传染,晁千神也一直很沉默。
这一天晁千琳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一整晚,他都时刻准备着被她问及安灵教的问题。
可是直到睡前她都没有开口,好像这件事并不存在。
“千琳。”晁千神忍不住叫住上楼的她,主动给她机会,“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怎么问我。”
“你想说吗?”
晁千神愣了一下,轻轻摇头。
“那就别说了。”
如果在从前,晁千琳这么说,晁千神一定会认为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是为她好,并不在意那些身外事,可是现在……
虽然他几乎没骗过她,但他知道自己心中隐瞒了太多太多事,只会认为她对自己的谎言失望,不愿再听。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
如果晁千神不补充这一句,或许晁千琳真的相信,然而此时此刻她想的却是:【可是人总是把最在意的事挂在嘴上反着说不是吗?】
晁千琳从楼梯上走下来,抱了晁千神一下,然后飞快地逃上楼,关上了房间。
她也反着做了,因为她真的不敢问。
她自认为自己的价值观已经足够离经叛道,对与己无干的他人命运毫无通感,可是她的底线还是存在的,为了某种目的没有缘由地伤害他人性命,她做不到。
像黄金成团体那样肆意伤害民众、袭击公务人员,她尤其不敢苟同。
所以她不得不思考,安灵教如果真的那么邪恶,邪恶到和晁千神的心智相符,她该怎么办?面对他的时候,她该若无其事地消化还是暴跳如雷地质问,是该继续放任自流还是与他同流合污?
晁千琳在心底信任晁千神不会伤害自己的同时,也深深地相信晁千神会为了这个唯一目的,肆意伤害别人。
她对他的信任很矛盾。
这矛盾拉扯着她自己,让她没法抉择。
沙盘上的摆垂剥夺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她也好循着指引做个决断。
可是“未知”,“虚无”,又算是什么呢?
另一边,奚成必的一天,同样焦头烂额。
和晁千琳达成协议的消息几乎瞬间就传到钟家耳中,三凶上门和晁千琳离开只在前后脚。
奚成必不得不再次向他们重申,钟甫已死,奚家和钟家的亲眷关系都很缥缈,何况钟家一直都没把控制晁千琳的正当理由告诉自己,他也没法把钟家的要求排在讨伐齐升逸这种大事前面。
三凶也再次重申,绝对不能让晁千琳参与齐升逸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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