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苏曼卿与英姨说了一些别后经历,二人都是感慨万分。他此时才知道那风伯是英姨的丈夫,只因年轻时生口角,她离家出走,前些时才偶然相遇。风伯痴情不减当年,但是风夫人却对往事耿耿于怀,不肯轻易原谅丈夫。
这次出外遇到险事,虽然说是坏事,不过在风伯看来,却也是好事。当面对困难之时,妻子还是会顾念夫妻情份,相助自己退敌,所以他心里高兴之情,比之苏曼卿还要强烈。
风夫人忽道:“曼卿,不语一会儿说有礼物要送你,我虽然猜不出是什么,但有件事你要记在心上。”苏曼卿见她说的郑重其事,正色道:“英姨说什么,我都会记得。”
风夫人笑着点点头,道:“不语一直叫我奶娘,其实我并是真正的奶娘。”苏曼卿道:“这个我也想到了,你一直在我家,怎么可能又到这里照顾她呢。”风夫人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不语一见面,便这样称呼。我当时刚要说明,但是老头子一直使眼色,我就没说。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不语头脑受伤,以前的记忆有些都忘了。她只记得几个人,而我恰巧是其中之一。”
苏曼卿奇道:“难道英姨跟她以前认识?”风夫人摇头道:“我在你家十几年,从未与外人接触,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小姑娘。”苏曼卿觉得有理,想了想,又道:“大概你跟她记忆中的那人很像吧。”
风夫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件事情先不要对她说,免得她又头疼。”苏曼卿道:“难怪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原来有伤在身。不过我看她性子倒是很强,真是人不可貌相。”风夫人“嗯”了一声,欲言又止,心想:“有些事不说为好,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去理解吧。”
二人在屋中闲聊了一下午,别人知道他们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也就没来打扰。苏曼卿与风夫人说一阵,笑一阵,有时又很伤感,不知不觉又到了掌灯时分。
苏曼卿最近几年来很少有这样快乐过,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白天在草地上捉蟋蟀玩乐,晚上听着英姨讲着鬼怪故事,既觉惊奇,又十分害怕,直到在她的安慰中甜甜地睡去。
既然会到英姨,苏曼卿再回青石峪也无意思,便在雾竹谷住了下来。这一日,几人正闲聊,苏曼卿道:“闻人姑娘,风伯说这次有人跟你们为难,便是王公公么?”
闻人不语摇头道:“不是,王公公也是听了那人的鬼话,想占些便宜,他并不知道多少内情。”苏曼卿道:“那日在道观分手,风伯大概就是对付那人去了吧。”风夫人道:“凭他的才智怎么对付,不过是想乱人耳目罢了。只是此人狡猾之极,才没那么容易上当。你们一出道观,大概那人便知道了。只不过这个恶人没想到曼卿会来,所以棋失一着。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苏曼卿道:“那恶人究竟是谁?”闻人不语黯然道:“我只知道他叫江湖不肖生。”苏曼卿奇道:“江湖不肖生?这名字是假的?”风夫人道:“自然是假的,不肖是自谦之词吧。”苏曼卿沉吟道:“我看不然,这人自称不肖生,不肖便是不相像,说不定他自视甚高,认为与众不同,不屑与一般江湖人为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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