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听了这么有趣的故事倒是有些向往这种不经意偶遇,虽然他们俩到最后并没有修成正果,但是,这其中的甜蜜倒是能让人回味一辈子,而薛老伯正是这样的。
她也没催他继续讲下去,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法永远藏在心里,是需要拿出来与人分享的。
果然,薛老伯又缓缓道来:“后来,这个铁勒族的小姑娘没事就总出现在我们家附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只要我家门外有云莺的叫声,我就知道她来了,就跟我爹娘找个由头跑出去跟她说话聊天。”
他脸色忽然一暗:“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两年后的一天,她突然不会笑了,即使是门外云莺的叫声也没有那么欢快了,她把那个小银铃送给我,说是她出生的时候,她们族里的长老送给她的,就像咱们汉族孩子的长命锁一样。”
夏沫的心情也突然沉重起来:“她……她是要嫁人了吗?”
薛老伯点点头:“他们铁勒族结婚早,不像咱们汉族人,十七八岁才定情结婚,他们男子十三四岁,女子十一二岁就要成亲了,铁勒族族长为他孙子,到她们家去提亲了,她爹也同意了,婚礼就在一个月以后,那次,是她来跟我道别的。”
夏沫有些不甘心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那你们就为了你们的未来,稍微争取努力一下吗?”
“争取?”薛老伯无奈的摇摇头:“当时年纪小,懵懵懂懂的,只觉得她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旁人都比不得她,能时常见到她,就是这世间最得意的事情了,哪里知道那就是情爱,听到她要成亲,那种心被撕裂的感觉,我却是以为是我得了什么大病,生怕她知道替我担心,就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慕容琮拿出小银铃轻轻的摇了摇,清脆的铃声随风而去,就跟这一段往事一样,消失在树林间了。
薛老伯听了不由得出了神,嘴里喃喃道:“玉罕儿见我没什么反应,就留着眼泪问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了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法思考,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以后只怕再也听不到云莺的叫声了。”
薛老伯抹了抹眼角渗出的一滴泪:“她边哭边笑的说道,若是以后想听云莺叫,就摇摇铃铛,可是,自从我收了她的铃铛,却再也不敢摇了,摇一次,心里疼一次,用白布包后,牢牢的压在箱子的最底下,再也没拿出来过。”
“可你今日就将小银铃揣在身上,难道……难道你是打算到城里找个当铺给当了吗?”夏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了这个想法。
“没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就这么点值钱的物件了,能救我老伴一命,也不枉我珍藏它这么多年了。”
夏沫沉默了片刻,闷声问道:“薛老伯,你后悔吗?”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能说我们俩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他们铁勒族本来就不与外族通婚,我爹娘也不会允许我娶一个少数民族的女子,他们见过那些日子情绪低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我也定下来一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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