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以后只要你想吃,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远我都去给你买。”苏玄轻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只可惜,我不能再陪你吃了……”
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知道她想吃的时候去给她卖,然后找人送给她。以前那样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见她垂眸不语,苏玄转眸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一笑,此时此刻听来,竟是重重的惆怅,沉痛,沉郁,讥诮——
“你一定要离开吗?”他轻声问道。
安玲珑抬眸,望进他忧郁惆怅的眼眸中,她这一刻竟有些不忍心点头说出那个字。
“罢了,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苏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眸平静无波,却清冷得让人心疼,“我知道我拦不住你的。”
“其实我只是想先派人去凰安报个平安,等天门的事情了结,我再做打算。”安玲珑淡淡地摇了摇头道,“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分清的。”
“如此也好。”他们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愿意提起那个话题。于是苏玄轻咳了一声,他瞥了一眼死亡之海那边,转眸看向安玲珑道,“刚刚你去了死亡之海,是那个人又出了什么事情吗?你发现了什么?”
“里面的封印已经快封不住他的,如今他的灵识可以随意进出封印。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出去做什么了,但我们还是要尽快加固封印才好。”安玲珑定睛看着苏玄道,“明日我们和师父商量一下,尽快找齐圣器才行。”
“我昨日听师父说,伏羲琴在平阳城,或许我们要尽快去平阳城一趟。若是早早把伏羲琴找来,九大圣器集齐,龙渊剑就能自动归位。等十大圣器集齐,加固封印就不是问题了。”苏玄缓缓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总得先去一趟平阳城才好。”安玲珑点了点头道,“师父说我们两人中去一个就好,你怎么想的?”
“伏羲琴在平阳城郡守府中,他们并不识得圣器,所以想拿来不难。改日我带上几个护法去一趟,你和师父留在天门把一切准备妥当。等我拿着伏羲琴回来了,我们就可以着手封印了。”苏玄想了想道。
“好,那我这几日就开始准备。”安玲珑点了点头,她忽地想起了什么,问向苏玄道,“对了,九转琉璃灯怎么样了?”
“有一盏落入了圣湖中,我这几日正在想办法把它拿出来。”苏玄说着,却见夜里起了凉风,安玲珑似乎是冷了,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见状苏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安玲珑披在了身上,他轻声道,“其实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能处理好,你放心。至于别的我们明日再说,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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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玲珑垂眸看着肩上的披风,她点了点头,“你也早些回去。”
“我知道。”苏玄将身子靠在栏杆上,看着安玲珑渐渐远去,他的目光似乎飘向远方,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眼神里有快乐,有仇恨,有酸涩,有惆怅,心沉浮在冰冷的海洋中,只有彻骨的冰冷。
苏玄轻叹一声,在安玲珑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他收回视线,正要往回走,却见嘉年匆匆走了过来,“主子。”
“怎么了?”苏玄见他神色匆忙,微微蹙眉问道。
“安排在凰安王宫的人传来消息,说今天夜里凰安王宫有刺客潜入,那刺客身上有法力,还有妖兽护身,恐怕不是常人。”嘉年道,“不过凰安王对外封锁了消息,若非我们的人亲眼所见,恐怕此时并不知晓。”
“有法力,还有妖兽护身……”苏玄闻言眸光微动,他问向嘉年道,“是什么人知道吗?”
嘉年摇了摇头,继续道,“那刺客法力诡谲,并非天门的传承。他伤了凰安将军上官辰,而且伤得极为奇怪,没有半点外伤,可人已经快不行了。凰安王似乎是怀疑此事与天门有关,所以连夜将那人送往天门来了。而他明日也要起程,亲自前往天门。”
“他要过来?”苏玄闻言冷笑了一声,“依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给臣子讨公道的旗号,想要借机来带走我的人。不过他打错了算盘。这件事既然和我们无关,我们根本无需理会。”
“主子的意思是?”嘉年试探着问道。
“这件事不要让玲珑知道,门主也无需知晓。”苏玄淡淡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至于那个人,我自己处理就行。他既然敢亲自到天门来,我不给他送份大礼,又怎么说得过去?”
他的声音沉静而安详,脸色如玉,在青白的月光下,如一尊毫无瑕疵的玉雕,他举手投足间都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仪风度,让人望而生畏。
☆☆☆☆☆
五日后,临安城。
夜幕降临,马车缓缓驶过热闹的街市,在揽月楼前停了下来。
一袭月牙白色华服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男子身姿俊秀挺拔,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间束以天蚕冰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天人之姿的身影引得不少过路的少女面带红霞,娇羞侧头。
“上官辰这几年倒真是会享受。”男子微微侧头,看进了热闹的揽月楼,他松松散散束在头上的发丝随风微扬,在俊美的侧脸上挂落一个优美的弧度,“走,进去瞧瞧。”
他和身后的侍卫走入揽月楼,华灯高照,揽月楼中一片繁华胜景。
揽月楼一共有三层,中部宽大的场地从底层直通上最高层,一眼望去空旷而宽敞,视野开阔,给人一种高耸入云的压迫之感。
一楼最正中的位置建着白玉高台,下首四处都摆放着座椅,而高台上方的二楼三楼呈环形而建,在上面,可以把白玉高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临安城是三国交界之地,北可达玉朔,东可至凰安,南可入熹元,西可往天门。”无寒看着一楼大厅里各国过路的客人,他转眸问向墨卿九道,“主子,怪不得您当初派上官老将军前往边境,却唯独将上官小将军派到了这里。这临安城是交通要塞商贾云集,各国消息可是尽收囊中啊。”
“当初派他随上官老将军前往这边境,以他放荡不羁的性子哪里能情愿?孤王便许了他在这里建造一个酒楼,没想到他也是有几分本事,几年就做得风生水起。”墨卿九淡淡一笑,他和无寒正说着,酒楼的管事已经迎了出来。
“贵客是从凰安来的吗?”管事知晓今夜有贵客到来,始终站在门前小心翼翼地等候,见墨卿九和无寒两人进来,他连忙迎了过去。
“正是。”墨卿九点了点头,问向那管事,“上官辰可在这里面?带我去见见他。”
“贵客楼上请。”管事连忙让开一条路,一边请墨卿九上楼去,一边说道,“玄北将军带着主人前往天门还未归来,贵客可以先去楼上客房休息,等玄北将军回来了小人便去告知贵客。”
“哦?他们去了天门?”墨卿九诧异,“据我所知,上官辰昨夜才到这里,怎么今日就去了天门了?”
“玄北将军见主人伤势凶险,怕再耽搁下去主人会有危险,情急之下就自作主张,先行带人去了天门。”管事连忙回答道,“今日一早就走了,算着如今也该回来了。”
“既是这样,那我们先不去客房,先在雅间等一会儿。”墨卿九想了想道。
“那依贵客所言,贵客楼上请。”管事连忙请着墨卿九到楼上去。
在他们上楼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忽地灭了,无寒一惊,正要护在墨卿九身前,却见下一刻红烛燃起,照亮了一楼中心的玉台。
“贵客莫要惊慌,是要换歌舞了。”见无寒险些拔出剑来,管事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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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九转眸看去,果然见一楼白玉高台上,缠绵的琴声中,一个婀娜的红色身影缠着丝带轻盈地在空中旋转,从揽月楼的上空缓缓地落到了展台上。
“我还以为是有刺客。”无寒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收起剑来,不好意思道。
“哪里哪里?揽月楼明里暗里都有侍卫守护,怎么会有刺客呢。”管家笑了笑道,“其实这都是主子的主意,把这灯光灭了换成红烛,歌舞的效果才更好不是吗?”
见管家这么说,墨卿九随意瞥了一眼白玉高台上的歌舞,只是一眼后他便收回视线,淡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上官辰别的变了,可这口味还是一如从前啊!”
和从前一样……庸俗。
见墨卿九这么说,无寒好奇之下也朝那白玉高台上看去,见那领舞的女子红纱蒙面,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露出女子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女子婀娜的身姿随着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长袖漫舞,挥出无数娇艳的花瓣,漫天花雨中,红衣女子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比花还要媚的眼睛媚眼如丝,轻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美眸中的风情十分勾人心弦。
无寒微微一愣,只觉得这舞有些熟悉,等看到那漫天的花瓣时,他忽然记了起来,原来这舞和曾经王后娘娘在相府跳的很像,只是当日看王后娘娘跳舞有的是惊艳和震撼,却并无轻浮之感。而如今这个女子虽然妩媚妖艳到极致,却始终不入流。
同样是桃花舞,却是天壤之别啊!
见墨卿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走进了楼上的雅间,舞台上那女子眸光微动,却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妩媚至极的笑。看着在场众人痴迷的目光,女子面纱下的唇角勾起,她继续舞了起来,花瓣纷飞,女子好似妩媚的花中仙子,浑身散发着妖冶迷人的光彩。
墨卿九坐在雅间里没多久,只听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他的雅间门前停下时,那人伸手敲了敲门。
无寒去把门打开,一个玄衣男子走了进来,他额头上有着晶莹的汗珠,风尘仆仆的,似乎从外面匆忙赶回来。他见到墨卿九后,立即跪地行了大礼,“玄北见过凰安王。”
“原来你就是玄北,上官辰最信任最器重的人。”墨卿九免了他的礼,问道,“上官辰现在怎么样了?”
“属下刚刚带着主子回来,主子的情况不大好,已经送他去休息了。”玄北眉间愁云笼罩,叹了口气道。
“你今日一早带着他去天门,怎么如今又带着他回来了?”墨卿九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难不成,天门治不了他的伤吗?”
“天门!”提起天门来,玄北脸色怒气浮现,他紧握双拳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若非面对的是墨卿九,他的怒气已经爆发了,“不是治不了,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治!甚至连见都不见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墨卿九闻言深深蹙眉,他问道,“你们去了一天,连天门的人都没有见到吗?”
“天门外的竹林布有阵法,我们靠近不得。从早上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凡是进出的天门弟子我们都求了,想让他们帮我们带个话,让天门门主见见我们,可他们都是有去无回,一天下来根本就无人理会我们!”玄北愤愤道,“我们是打算一直守在那里的,可到了傍晚有人出来告诉我们说,天门不是医馆,从来就没有救人这个规矩!让我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本想在那里等着天门掌事的人出来,可没想到他们威胁我们说,若是我们还赖着不走,就把我们当做是意图不轨的贼人,对我们不客气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回来,看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如此看来,是有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故意拦住你们不想让你们进去。”墨卿九闻言眸光微动,他细思了一会儿问道,“既然他们不让进,你们便闯进去。你们今日始终在阵法外,可有试着闯过阵法吗?”
“有两个兄弟性急闯了阵法,可结果都死了,死状惨烈。”玄北深深蹙眉道,“我看那个阵法极为凶险,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敢带着主子硬闯。”
“那明日孤王和你们一起过去,孤王倒想看看,苏玄为了拦住我们,都能使出什么法子。”墨卿九幽深的墨瞳中染上几分清冷,他淡淡道。
“玄北在这里替主子,谢过王了。”玄北没想到墨卿九会为了救上官辰以身犯险,他眸中动容,立即跪了下来谢恩道。
“上官是因为救驾受的伤,孤王自然不能看着他死。”墨卿九轻叹了一声道,“带孤王去看看他,五日没见,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了。”
“幸好有太医一路照看,主子还没有性命之忧。”玄北说着站起身,他打开雅间的门,就要引着墨卿九离开,“王,这边请。”
外面,大厅里的琴音也在渐渐消失,一楼白玉高台上的女子旋转起来,红裙泛飞,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时,她停下,朝着下面微微俯了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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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似乎是着了魔,皆是痴痴地看着女子,几乎忘记了呼吸。
女子的面纱在她附身的时候落了下来,此时此刻她的容颜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下楼的无寒无意间瞥见女子的容颜时,他惊叫一声,指着那女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见无寒震惊地看着台上那女子,墨卿九奇怪地看了看他,当他顺着无寒的视线转眸看向台上时,他整个人如同雷击般震惊当场!
台上的那个女子……竟然和安玲珑长得一模一样!
“主子,这不是……”无寒指着台上那女子,他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玲珑?”墨卿九震惊过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的女子,虽然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容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来找我了。”女子轻柔的话语在台上响起,她手中红绸一荡,玲珑有致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朝着他的方向翩然而来,她脸上笑靥如花,声音柔情似水。
女子衣裙翻飞,在红烛光芒下美丽飘渺得如同仙子。
“真的是你吗?”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墨卿九只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此时此刻他甚至不敢伸出手了,因为他害怕他伸出手后,她就会消失;他害怕今日的重逢,只是他做的一场美好的梦。
“当然是我。”女子的身子轻盈落地,她笑着点头,见墨卿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没有上前来抱住她。她轻盈地朝着墨卿九走来,踏着红烛光芒,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走到墨卿九面前,她轻柔如水的声音在他面前吐气如兰,“你要是不信就摸摸我的脸,或者抱抱我,看看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女子美眸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她笑着看向墨卿九的眼睛,美眸中好似有着千万个深邃的漩涡,慢慢地要把墨卿九的神智吸了进去。
似乎被那女子流光潋滟的美眸所摄,鬼使神差地,墨卿九伸出了手,红烛下,女子笑得极美,带着有意无意的撩拨,直入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而此时此刻,在二楼一个雅间门前,有两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看着墨卿九要抚上那女子的脸,那男子薄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弧度,他轻摇手中折扇,妖冶的容颜在红色烛光的映照下,别添几分邪魅。
------题外话------
北鼻们,这几天轻儿忙成狗,一直没来得及统计首订奖励的事,所以推迟到了现在。今天轻儿统计一下,明天在题外话里公布结果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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