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安王宫,龙德殿。
墨卿九下朝之后,朝服还未来得及换,已经匆匆赶往龙德殿,当他刚刚赶到龙德殿殿门前,只觉得龙德殿的气氛有些异样,御医们皆是跪于门前,那惶恐不安的神色,莫名地让墨卿九心中咯噔一下,产生了强烈的不吉之感。
墨卿九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远远地站着,忽然不敢继续向前了。他握着那白玉簪子的手渐渐收紧,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自己喑哑的声音,“无寒,里面发生了何事?”
“王,安妃娘娘她……”
无寒小心斟酌着言辞,却发觉墨卿九向来处事不惊的眉宇间,生平第一次出现了阴霾。
“她怎么了?”听着无寒口气不对,墨卿九心中一沉,沉声追问道。
“安妃娘娘她……归天了。”
无寒声音低沉,却好似一道巨雷打响在他耳边。
墨卿九只觉得耳边嗡得一声,顿时整个人好似浸在冰水中一般,再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他手中的白玉簪落于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之声,他似乎浑然不觉。
无寒看在眼里,暗自心惊,竭力呼唤道,“王,请节哀……”
墨卿九完全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只是呆呆伫立在殿门之前,妖冶的双眸之中,此时竟是没有一丝情绪。
他就这么站着,任凭风卷起鬓发飞扬,任凭这深殿的寂静将自己一寸寸湮没。
殿外的日光明灿眩目,照在琉璃瓦上又脉脉斜射,檐角的铜铃随风叮当作响,远处隐约有鸦雀飞起的低鸣,如此宁静平和的午后,墨卿九却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这些宫阙万重,锦绣江山,此时竟是只剩下一片灰暗。
她死了?是他害死了她吗?如果他不让她看到那个白玉簪,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孤王害了她……”墨卿九声音低沉,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龙德殿内走去,越过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他只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
走入内殿,墨卿九一眼看到了床上悄无声息躺着的女子,她的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安静如斯,却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似乎在她的梦里存在着什么不好的东西让她难过。
“是孤王害了你。若是孤王没有带你回宫,如今的你就算是过得苦些,也不会如此……”墨卿九忽地说不下去了,“终究,终究是孤王对不起你……”
墨卿九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安玲珑苍白的容颜,从她的弧度完美的脸颊抚向她的琼鼻,接着抚向她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似乎在呵护心头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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