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突然,以至于我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一刻钟,在这之间,公孙刿倒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其实我的脸还是那样难看,用青黛把眉『毛』画的惨不忍睹,脸上被脂粉扑盖的无比苍白,谁看了都觉得这宫女可真晦气。
“你今日来广寒宫寻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的,以一种很快速的频率在跳动着,并且我又开始了,那种无力、又混杂着屈辱和害怕的情感,生怕公孙刿一张口,就听见任何有关父亲的,不好的消息。
公孙刿看我顶着一脸的劣质妆容和脂粉,偏生又做出那样的神『色』,倒是绷不住,有些想笑了。
“别怕,我在皇兄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伸手搂住我:“因为贺缇骑的缘故,朝政动『荡』不堪,成国公为首的一派主张用兵,我连着几日上书,劝诫圣上不必『操』之过急,可圣上前日将我留在含凉殿中,同我说起,你父亲在正面与豫王对峙时,一时不察,遭了身后人暗算..........”
“暗算?!”我惊讶的几乎失声,激动道:“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汝南的战事僵持不下,公孙嘉奥已经动了召回我父亲的心思,怎么才几天,我父亲就遭了『奸』人暗算?!”
“恐怕是皇兄不放心..........”公孙刿表示自己也只是猜测:“你父亲是主将,却一意孤行,白白错失大好机会,与豫王僵持不下,惹得一众副将不满,才生出内『乱』。”
我脑子飞速运转,父亲自己的人是不会有问题的,几位叔叔都是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公孙嘉奥一直没有动父亲,也是忌惮他手里的兵马,他还想靠我父亲去给他打下剩余的州府,连平阳翁主他都没有下死手,只是圈禁了起来。
这么看,皇帝胸有城府,也断然不会对我父亲下手。
那么,是谁在军中引发了这次的混『乱』,他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吕家彻底从靖国与骧国中抹去,还是为了更深的考虑,比如........借刀杀人?
“索『性』内『乱』很快便平息下去,你父亲虽是中了流失,却没有大碍,他身边倒是有位青衣幕僚,时刻跟在吕将军身边,在军中内『乱』开始后,更是寸步不离”公孙刿拍拍我的肩,意在安慰:“经他救治多日,总算稳住了险情,只是就我目前探知的消息,似乎你父亲还未曾苏醒,还需静养。”
是邓夫子,他在还好些,至少为了嫦云,他也会拼尽全力,护着父亲安全,我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对着嫦云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就像嫦云同我说颐夫人看向公孙嘉奥时的眼神一样,邓夫子其实也一直以同一种目光注视着嫦云,可惜她那会儿心中只装得下一个豫王,现在也是。
那时候,大家都喜欢嫦云,只有傅忌,他是喜欢我的。
得知父亲暂时的安全了,我心中却丝毫没有的松一口气的感觉,甚至有些『迷』茫;
坦白说,我虽然有些时候傻得可怜,可我毕竟不是个傻子,公孙刿的话我也不会全数相信,他的居心何其明显,一个连亲兄弟都可以出卖的人,殚心竭虑,故作放-浪,一切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那张龙椅,太后是由爱生恨,还算有情可原,可公孙嘉奥待他这个弟弟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可偏偏这个人比我还没有心。
因为没有心,所以在做戏时人戏不分,骗人骗自己,还把占-有误当作喜爱,我怎么可能会信他呢?
可是不相信,也要把戏做全了,起码对得起公孙刿这一番表演,拐着弯的将我矛头往他那个皇兄公孙嘉奥身上撇,他侯府中的正妃之位一直空置,一是花名在外,二是间接表示自己对结亲没兴趣,更不想与任何朝臣牵扯上关系;
公孙刿见我失魂落魄的,神『色』也变得萎靡,未免有点心疼,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明明这脸上已经惨不忍睹了,可他还是觉得她可爱,在某些时候,几乎都不想再骗她了。
“虽然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但我还是得谢谢你,谢你肯特意来告诉我”我用手揩揩眼睛,拭去一点眼泪,重新扬起笑,难看的简直跟个跳梁小丑一样:“不管别的是真是假,至少我父亲没事儿了。”
“.............”公孙刿不语,我接着道:“这事我妹妹怕是还不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让小橘子管住自己的嘴,别告诉嫦云,或者你在毓德宫还有别的眼线........总之你让他们注意点儿吧。”
“好”他明知我心情不好,口气有点冲,可还是答应了,说道:“我会让我的人管住嘴,御前那儿不会流出一点消息,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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