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抄经,多半也是韬光养晦”面对我的不靠谱,嫦云已经习惯性地同我解释了,好像她不说,我就一直搞不清后宫的派系似的:“丽昭仪是什么样的人,怕是早就失了瑀夫人的欢心,接二连三地办不成事,怕是再过一阵,就要在瑀夫人跟前彻底被厌弃了。”她这样说道,连傅宝音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只是丽昭仪倒了不要紧,万松雪的地位还是在那儿动也不动,她这个嫔位能把持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了。
有实权的,就只能是皇后;
再不济,也得是贵妃啊.........
吕嫦云夹了一筷子时鲜送进嘴巴里,连味道都没仔细品就给咽了下去,至少宫里的饭菜比外头好,她也不在乎这点口腹之-欲,眼下姐姐既然在身边了,也算少了桩大事,更不用日夜悬心,她心中的大石没有放下,只是垂在那头轻快了不少,她觉得用膳也只是填饱肚子,眼下她不管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她还没有考虑好该拿腹中这个孩子怎么办,不过好歹是一个小生命,在作出最后的决定前,她是不会饿着自己的。
吕嫦云有了孩子,却一点都没有做母亲的心,她一点都不信彻侯的话,或者说是公孙嘉奥和公孙刿两个人话,所有的一见倾心,不过都是以美色为基础,姐姐如果真的做了侧妃,那父亲在朝中该如何立足,姐姐在世人眼里又如何立足?
吕嫦云一天所有的时间里,有一半都是在想心事,用膳的时候想,枕在榻上的时候也在想,她在想汝南的战事,同时更担忧父亲的身体,几日前邓夫子又来信了,跟之前的不一样,这回信上的内容多了些东西,邓夫子写的一手好字,龙飞凤舞写了短短两行,里头的内容不亚于一枚炸弹,只是引爆的点不一样,对她而言是没什么的,对姐姐可能会有不小的影响。吕嫦云看了就收了起来,一直没有告诉别人;
原因很简单,她不想看姐姐再伤心一回。
有些人就是这样,对待亲近的人总是不计成果的付出,也不求回报。从某种程度来看,吕嫦云和她姐姐都一样的自以为是,总是全心全意地为别人好,总是自以为这样能将伤害减到最小,殊不知这样的好让人太有负担,更不想想别人是不是真的愿意接受。
吕嫦云觉得自己没错,姐姐太心急了,做妹妹的得帮衬着,不然只顾着眼前,不顾将来的,早晚要吃大亏。
她怀了孩子,愣是瞒的一丝不漏,周围知情也就香桃子一个,也该她的,当初万松雪以为清滟的消息很可靠,不由分说地就拿敏妃的死往她头上套,这回她倒真是有孕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只是姐姐的眼睛总是盯在她身上,总盼着她能长点肉。
这年头早不兴什么细腰翘足了,女人还是匀称些好,一味地追求弱柳扶风的情态,好看的是飘飘欲仙,一袭白衣广袖凌波,不好看的就是东施效颦,像挂了两条白幔,大半天来索命来了,何况弱柳扶风也不是人人都能练出来的,起码该有的地方都得有,不然少了哪里都不好看。
吕嫦云有点羡慕地看着姐姐,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鲜活的,在男人眼里就是活色生香,嬉笑怒骂全由着性子来,不像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儿,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嵌,拿什么去填,公孙嘉奥常说她在床上没有该有的‘反应’,这对男人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缠足并脚只在废帝傅容那一朝短暂的出现过,那时满宫的妃嫔为了养那一双脚,出门都得靠轿撵抬着,都不怎么能走路,脸上保养的玩意儿还没脚上抹的多,就是为了满足皇帝那点特殊的癖好,怪恶心,也怪可怜的。
我见嫦云吃着吃着眼神又开始飘忽,一看就不知道脑子又转到哪根筋上去了,果然同人不同命,我潜意识觉得嫦云一直是那个躲在我身后,看我爬树上摔下来会急哭的小妹妹,可她现在却变了,走了一条自己根本不想走的路,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能不能依靠,父亲也不在朝中,更不能当作根本立足在后宫,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心宽才能体胖,我指望她身上再长一两肉出来,估计也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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