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是情侣款的,女式款。
一个纤瘦的身影坐在角落里抱着双膝,头埋了下去,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微微的哽咽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尤其明显。
林宜是真的没有想过,她和应寒年结婚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天各一方。
凭一纸协议绑定终身。
连婚姻,都是他为了她能不胡思乱想的一种计策。
而她,唯一能不辜负他的方式就是照着他的话去生活,安姨说的没错,她斗不过应寒年……
真的斗不过。
她只痛快地哭这一次。
再不会哭了。
等走出这个门,她就会如应寒年所期望的那样,做一个安心养胎的应太太。
……
这一天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天黑的总是不见亮。
翌日一早,牧阑早早地便起了床,先是打电话让人抓紧查隐门的秘料,而后又走向隔壁房间,悄悄地开门进去,想看看林宜是不是在睡觉,还是一夜没睡。
她推门进去,脱了鞋,光脚无声地踩在地板上。
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已经叠好。
“……”
人呢?
昨晚她可是亲自看着林宜喝了牛奶入睡的,难道在她走之后,林宜又起来,连觉都不睡了?
这傻孩子……
牧阑忧心忡忡地下楼,闻到厨房方向飘来的香味,便快步走过去,只见林冠霆一身西装笔挺,系着围裙正在下厨,是久违的林家味道。
“小宜呢?”牧阑问道。
“她不是还在睡觉吗?”
林冠霆有些愕然地看向她,为了能让女儿一起来就吃到热气腾腾的美味早餐,他早上四点就起来准备各种各样的食材了。
“不在房间里。”牧阑皱眉说道,“被子也叠好了,好像没睡过人一样。”
“什么?”
林冠霆一惊,连忙关了火,洗手都来不及,用围裙擦擦手便往外走去。
牧阑也跟上去,正要叫下人去找时,就见林宜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显然是在酒庄里采摘的,上面还挂着露水。
“爸,安姨,早上好。”
见到他们,林宜冲他们淡淡一笑,上前将花一枝枝插入花瓶中。
“……”
林冠霆和牧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
今天的林宜和昨天判若两人,昨天她急得脸色苍白、分寸大乱,今天却还会笑了,精神也看起来比昨天好太多。
难道是受刺激太过度?
牧阑担心地迎上去,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道,“小宜,这事我一定会陪着你挺过去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将寒年营救回来,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千万振作,知道吗?”
“我知道啊,安姨。”林宜微笑着看向她,继续将花插进瓶中,拿起剪子剪了几下。
“小宜,你没事吧?”
林冠霆看她笑,不觉开心,只觉震惊和难以接受。
林宜看着他们两个,拉着牧阑的手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爸,你坐,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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