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远,林宜依然能感觉到应寒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去,长发下的脸没什么表情,双眸几乎是黯淡的。
明明她盼的就是这一天,可应寒年真的彻底放手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她好像连自己都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也许只有离开了生死街,她才能弄清楚自己的心,她就是个什么都不要,只图平静的人。
走了一段路,林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才发现有一个保镖折返回去,这会又大步跑过来。
旁边的人嫌弃道,“就你事多,回去拿个匕首这么久。”
“这生死街上毫无治安可言,还是带把匕首比较安全。”那保镖把匕首横在腰间,走到林宜的身后,“对了,我刚刚看到应少吐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很重。”
“……”
又吐了。
林宜握住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急性肠胃炎,有这样的症状也是正常。
对。
正常的。
她垂眸,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去。
……
“呕——”
应寒年站在门外,将早上吃进去的又全部吐了出来,额上冒着冷汗,胃在身体里疯狂抽搐。
“应少,吃药。”
女佣捧着水杯和跛脚医生给的药走过来。
应寒年抹了一下唇,伸手接过水杯漱口,将水吐了,没有吃药。
“……”女佣站在那里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应少,这药……”
应寒年随手将杯子一扔,理都不理她,转身便走。
他单手扶着墙一步步走进牧子良的房间里,牧子良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响动,牧子良睁开眼睛看向他。
“把他扶起来。”
应寒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苍白的脸上冷漠极了。
一直守着的保镖上前将牧子良从床上扶着坐起来,牧子良还在接受输液,他看向应寒年,“你这是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还没缓过来?
应寒年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那里,眼底勾着阴鸷。
片刻后,一个保镖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恭敬地递给应寒年,应寒年接过来看都不看地扔到牧子良的身上,“你先看一遍,等回国我找上律师,你就可以签了。”
他语气猖狂,没有半分容人置喙的余以。
“……”
牧子良枯瘦的手拿起文件,不是他以为的遗嘱,而是一份立刻转移大权的任命书。
这是连他死都等不到了。
牧子良看向他,“怎么突然急起来了?”
他之前可没有这么着急。
“老爷子。”应寒年冷笑一声,“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签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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