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郑府。
“皇后娘娘大驾实在是让老妇荣幸之至,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吉祥安泰,长乐凤栖!”
明程将她扶了起来,“郑夫人快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听闻郑大人这几日病着,本宫特来探望。”明程看向佩灵,佩灵着人将东西从马车上拿了下来,“这些都是一些上好的滋补品,赠予郑大人调养身子。”
郑夫人受宠若惊,赶紧再次磕头谢恩,“谢皇后娘娘恩赏!谢皇后娘娘恩赏!”
“还不快去告诉老爷起来接驾谢恩!”
下人有些为难,“夫人,老爷说身子不适,不便见皇后娘娘。”
郑夫人正尴尬,不知如何化解,却见明程并未生气,反而笑了笑,“既然郑大人身子不适不便见本宫,那本宫便亲自去看看郑大人好了。”
“这,这,这怎么可以让皇后娘娘”
“无妨。”明程笑道,“郑夫人带路吧。”
“是。”
明程来到郑启房内时,朝着屏风后看了一眼,摇头低笑,“郑大人病可好些了?皇上和本宫惦记得很。”
“多谢皇上皇后惦念,老臣没事。”
虽说是回敬之语气,却隐约还是有些许怨气。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跟郑大人单独聊聊。”
“是。”
众人屏退后,明程自顾自地在屏风外坐下,微微喝了口茶,才缓声道,“郑大人多年来对本宫不依不饶的,可是本宫这个皇后做的有何不好的地方?”
“皇后娘娘所行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
明程也不恼,“本宫还真是不知,到底行了何事,让郑大人这么多年都揪住不放,宁愿三番两次冒着伤了和皇上的君臣之谊,也要弹劾本宫。”
“哼。”屏风后的床榻之上传来一声冷哼,“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嚣张跋扈,悍妒专治,既专宠于六宫,不允采选,又数次干涉朝政社稷,败坏朝纲风纪,这桩桩件件,天下人都看得清楚,还需要老臣多说吗?”
明程浅声一笑,“嚣张跋扈,悍妒专治,干涉朝政,败坏纲纪,看来本宫的罪倒还真是罄竹难书啊!”
“哼,皇后知道就好。”
“既然如此,郑大人为何还选择只于卧榻之上义愤填膺,就不怕本宫在你不在的时候,越发嚣张跋扈,悍妒专治,干涉朝政,败坏纲纪吗?”
“你!”
明程悠悠染起身,整了整身上凤穿牡丹的朝服,侧眼一笑,“噢!对了,听说岭南刚刚进贡了一块天然的水晶白玉石,皇上已下令,以此玉石为本宫打造一对新耳饰呢,既然郑大人还病着,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便含笑地走了出去,却听的屏风后一阵鼓捣之声。
“娘娘这是激将法?”
明程笑而不语。
“只是这郑大人总是针对娘娘,娘娘为何还要事事为他着想?”
明程叹了口气,“他是个忠臣。忠臣亦不该被如此对待。”
佩灵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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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来了?”
“郑大人早!”
“郑大人可好些了?”
“郑大人今日来早朝了啊?身子可好些了?”
郑启朝诸人颔首行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老臣有事启奏!”
郑启上前一步,“老臣听闻,数日前,岭南进贡了一块天然的水晶白玉石。”
“正是,可有何不妥?”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大梁如今在皇上的统治下虽是越来越鼎盛,但依旧要戒骄戒躁,崇尚节俭,这些奢靡之物,还是不宜被拿来金雕细刻,一旦诸侯州形成风气,以这些奢靡之物来谄媚于君上,久而久之,朝纲风纪必坏。”郑启字字掷地有声,“所以老臣认为,岭南所上供的水晶白玉石虽好,赏玩一番也就罢了,切不可过于被渲染雕琢。”
“郑大人所言甚是。是朕忽略了。那便依郑大人所言,着令礼部将岭南所上供的水晶白玉石存于库房,不允金雕细刻。”
“皇上英明。”
萧珩起身,玉旒下的那双深邃眼眸微含笑意,“朕登基不久,有些事难免疏忽过失,日后还有赖郑大人多多提点谏言。”
郑启面色感动,惶恐地赶紧朝高阶上之人行稽首大礼,“皇上折煞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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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九月初七,初八不过只有几日便要到了,因着此次由圣上亲出试题,很多名门望族,世家子弟也加入到了科举大军一列。这几日,京城内热闹非凡,城门口,客栈外,大街小巷,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们。
茶馆,客栈,酒楼,随处可见聚众拿着书高声朗读的,或是三三两两指点江山的年轻公子们。
“哇…还真是热闹。”
萧珩牵着明程,两人皆是一身普通人家公子和姑娘的衣衫,走在人群中,却还是引得路人们频频侧目。
“杨澈说,今年赴考的士子们是去年的四倍,人多了,自然是热闹的。”萧珩看着她的灿烂笑意,心中也甚是愉悦,“久处宫中,难得见你这般开心,今日出来,看来定要陪你好好逛一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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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明程爽声笑道。
“走啦!”
萧珩笑着,拉着她朝前方走去。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看一看瞧一瞧!凡能对出三联对者,皆可免费在小店内用餐!大好机会不容错过!”
“允煦你看!”明程指着前面的对诗大赛,“想不到这京城现在还有如此有意思的事!”
“去看看吧!”
“嗯嗯嗯~”
萧珩护着他,挤到人群前面,正好见一人吟出上半诗,“昔时墨池梅树下,素笺蝇字鸳鸯帕。离乡临阵西良马,涧鸣漠北寒衣甲。”
“怎么样?你要试试吗?”萧珩笑问。
“这有何难?”明程思索片刻,然后便上前一步,缓声道,“去时青丝归华发,丘壑当年意气乏。半生离却风与月,向来萧索情已罢。”
话音落,众人皆愕然。
本来那人所出的上半诗已是绝妙之句,没想到眼前区区一个弱女子,竟还能将意境和情感在往上一个层次,比之方才更显饱满充沛,字字珠玑。
“姑娘好才思啊!”
“是啊!绝对啊!绝对!”
萧珩颇有骄傲地扬眉,只是依旧默默站在她身后。
“但愿三生结,何愁两鬓斑。”又有一人道。
明程浅笑,“不羡相如志,画眉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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