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母后——母后——沣儿要母后——”
萧珩咬牙把心一横，“待会派人把沣儿送回凤栖宫去。”
“是。”
萧沣被蒙荃送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皇上有旨，小皇子还是送回凤栖宫，由皇后娘娘照看。”
“本宫知道了。”
蒙荃见她淡淡的，却不看自己，也不管萧沣，心中也是为两人着急，便压低声音道，“娘娘该知道，皇上是因为重视娘娘才会如此气恼，娘娘莫不如去给皇上服个软，认个错，皇上定会像原来一样待娘娘的。”
明程慢慢将粥咽了下去，语气平静，“佩灵，送蒙大人出去吧。”
“娘娘…”
啪！
明程将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怎么？本宫的话听不见是吗？！”
佩灵赶紧请罪，“奴婢知罪。”随后朝蒙荃做了个请的手势，“蒙大人。”
蒙荃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凤栖宫。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佩灵十分担心，虽然平日里两人也有过争吵，可绝不会两日，可如今都半个月过去了，萧珩一次都未来过凤栖宫，可见是真的恼了，“奴婢听说，朝臣们以皇上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位皇子为由，上谏恳请皇上采选。”
玉手，微微一滞。
“奴婢也听说，各州诸侯之前也向皇上进贡了一些侍奉的女子，只因皇上全都贬了回去才消停了一段时间，现在也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是，说是，娘娘中宫失宠，那些个诸侯便又开始向宫中送来侍奉女子了…而且奴婢听大正宫的小叶子说，皇上将那些秀女全都留了下来，没有遣返回原籍…”
“春心！”
佩灵低喝。
春心一席话说完，明程的脸色明显变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知道了。”
“娘娘！”春心实在着急，“娘娘可知道，这几晚，大正宫内夜夜笙箫不断，小叶子说，那些个秀女又是跳舞，又是弹琴，把皇上哄的可开心了，娘娘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春心！”佩灵将她拉到身后，“你还说个没完没了！”
“奴婢，奴婢也是着急嘛！再这么下去，赐宫封妃指日可待，娘娘！”
佩灵心中也是担忧，“娘娘，春心说的也有道理，您何不听蒙大人一句劝，主动跟皇上认个错，服个软，皇上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明程将碗筷放下，看了两人一眼，“本宫累了，沐浴更衣吧。”
“娘”
春心还想说什么，却被佩灵拦了下来。
“佩灵姐姐！刚才为何不让我说！”
佩灵摇了摇头，“若是你说话有用，皇后娘娘早去大正宫了，何苦等到现在？”
“那娘娘”
“我跟在娘娘身边几年了，也是对娘娘和皇上有几分了解的。”佩灵无奈地笑了笑，“娘娘心意剔透，想来自有分寸，我知道你担心娘娘，但我等终究还是奴婢，不可对主子的事太越矩了，做好自己本分就好。”
“是。”
时至五月初夏，天气温和舒适，加之满宫金银花盛开，于各宫各院，簇落成一片片金银花海，清香四溢，满目沁心。
“皇后娘娘，虽说这整个皇宫都种的金银花，可唯独这御花园东侧的金银花开得最好！”
“是啊！开得真好。”
明程俯身摘下一簇，置于鼻尖，淡淡清香，像是疏解着这一个多月来的情绪，令人身心愉悦，沁人心脾。
“皇上，这金银花确实是好看，只是这整个皇宫只有这一种花，倒也显得有些单调了。”
“民女也觉得，还是水仙和兰花最好了。”
不远处，传来阵阵女子娇声。
“娘娘。”
佩灵看着不远处的凉亭中，萧珏正和一群妙龄秀女们谈笑风生，担心她心中不舒服，便扶着她朝另一边走去。
“皇后娘娘！”
蒙荃远远地望见了她，赶紧朝侧方行礼。
萧珩摇晃着杯中美酒，并未看她，只是目光终究多了几分难测。
秀女们皆是一惊，赶紧下跪行稽首大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明程本想离开，可她们这么一行礼，就不得不过去一下了。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明程似有似无地看向亭中的人，见他一手牵着一位女子的手，一手拿着酒杯，全然不看自己，便收回了目光，“诸位好好陪皇上，本宫有些乏了，就先退下了。”
说完，转身便准备走。
“哎？你方才说这皇宫里只有金银花太过单调了是不是？”
身后是萧珩调笑的声音，而被他紧紧牵住的那位女子，得意地看了明程一眼，才娇滴滴地回道，“是啊！民女喜欢兰花和水仙呢！”
萧珩笑，“这么巧，朕与高大小姐一样，也钟爱兰花和水仙。”
“那为何这宫里只有金银花呢？”
萧珩低头，略带寥落地一笑，“是啊！凭什么朕喜欢兰花和水仙，却要在这宫里种满金银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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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若是愿意，臣妾可以将随州的水仙和兰花移植到宫里来，供皇上赏玩。”
“噢？可是这宫里能栽种之地已全部种满金银花了。”萧珩笑道。
“这宫里已经有这么多金银花，不如砍掉一些，留给兰花和水仙不就好了？”
“高小姐！”蒙荃低喝，“金银花乃是皇后娘娘所爱！岂可容高小姐你这般诋毁！”
高倩一惊，有些惶恐，正欲下跪请罪，却见萧珩把自己扶起来，“你说的没错，这宫里这么多年，都已经这么多金银花了，是时候留些地方给其他花了。”
高倩心中一喜，“是，那民女明日便去办。”
“好。”
袖口处，紧握的双手，将丹蔻深深擦进了皮肉之中。
“臣妾乏了，不打扰皇上雅兴了。”
明程说完，头也没回地便走了。
“娘娘，那高家真的将御花园东侧的金银花全砍了…”
“简直可恶！谁不知道哪里的金银花是每年开得最好的地方！她就是故意的！”
“是啊！奴婢听说，这高家小姐跋扈得很，砍下金银花不说，还说金银花无色无味，是这世间无用的花了，这，这摆明是在打娘娘您的脸啊！”
“听说皇上每日都召见那高家小姐，大正宫歌舞琴曲不断呢！”
明程静静地听着几人愤愤不平地抱怨，脸上平静如初。
“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您怎么还吃得下啊！”
明程笑，“怎么？本宫连饭都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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