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舞老老实实待在承德殿,一步不敢出殿门。
平日里,种了几株玫瑰在后院,浇上灵水,让其开得经久不衰。
玫瑰的花很有用处,不仅能作泡澡用的花瓣,还能做香喷喷玫瑰饼。
凤越每次泡浴的水,都是她从农场小楼偷渡出来的,既驱乏又清毒。再在水里放些花瓣,更是美肤。
当然,凤越用的花瓣都是她从农场取出来的,后院那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今夜,承德殿中有些冷清,宫女和侍监都去内河那边放河灯,只有斐舞留在殿中值守。
她坐在灯下看一本洛州志。屏风的那边,凤越正坐在案桌前书写功课。
看着看着,她困意连绵,本想回偏殿歇息,可是,这里无人伺候,她就只能坚持一下,等锦碧她们回来再说。
然而,寂静无声的大殿更让她眼睛也睁不开,便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凤越转头看了一眼,起身转过屏风,便见少女趴在矮几上,长发如水铺散。
静静走到矮几前,温柔地看了半晌,返身回去拿了一条绒毯,盖在她的身上。
少女浓密的眼婕微微颤动,腮帮子压在胳膊上,嘴角一缕晶亮口水挂下来。
凤越轻轻笑了,蹲下身,取出自己的帕子,为她试去口水。眼前的少女全然不觉。
修长手指撩起她腮边柔发,掖在她耳后,凤越低下头,仔细看着她如玉般的小脸。
平日,她会冲他弯起眉眼笑,也会因为他的不听话鼓着嘴巴瞪他,甚至会拧掐他的手背,只因他故意在她帮他穿衣袍的时候捣乱。
她是如此的美好,却不属于他。
皇叔寄来信说,舞娘是他的侍妾,只是暂时不便与他父皇说。
斐舞胳膊动了下,凤越连忙站起身,绕过屏风,坐回案桌边,佯装拿起笔书写。
斐舞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她看了看,拿起来放在一旁。
“殿下,锦碧她们还没回来啊?”
“嗯,她们大概去看河灯了,舞娘,你想不想去?”凤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她头顶只到他鼻子位置,踮起脚尖不过才至他眼睛处。
她为他束发时,他便故意站立不坐下,她便会踮起脚尖,帮他插簪。
“那你会不会有事?”斐舞其实很想去,只是担心凤越的安危。
凤越微笑,“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着在皇城动本宫。”
“那咱们去看看?”斐舞有些雀跃。
登上皇城墙,只见环绕皇城的护城河里,点点橘红,从内河,蜿蜒流向外城河,如一条闪烁无数星光的银河。
月上重火,天边有无数许愿灯,橘黄色的灯笼漂浮在天空,带着许愿人的希翼,对先祖的祭奠,飘升至天尽头。
凤越拉着斐舞的手,仰头看着渐渐远去的漫天灯火,心思翩飞。
“皇叔说,下个月便回京,到时候,舞娘便可以回梅林居了。”
凤越转头看她,微笑问道:“舞娘可开心?”
斐舞眼睛还盯着城下的护城河,含糊应道:“嗯。”
凤越黯然,抓着斐舞的手指紧了紧。
身旁的侍监低声道:“殿下,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那咱们回去吧。”斐舞也见识过河灯了,夜深露重,她怕凤越的身体吃不消。
凤越一路牵着斐舞的手没有松开,直至走回承德殿。
斐舞一直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在现代,弟弟斐霖便和他一般大,十六七岁的年纪,在二十多岁的人眼里,就是个半大少年。
中元节,是平民百姓家祭祖的节日。帝王家的祭祖活动,却是在清明或是中秋,再者,便是元旦前一日。
过完中元节没几天,这日傍晚,承德殿前突然来了几名侍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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