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在巨大的蜂巢口用螫针和翅膀与它们搏斗。蝴蝶们发现这群散发出蚁酸臭的残忍的昆虫后,嗖嗖地飞向空中。顷刻之间,它们身后的大地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被啃得精光。在行进的蚁群前面,是充满生机的世界,蘑菇、伞菌和巨型大白菜在争着地盘。但在黑色的蚁群后面,一切都已经化为乌有。蘑菇、大白菜、所有在黑潮卷来时来不及飞走的蜜蜂、黄蜂、蟋蟀,以及其他爬着和蠕动的动物,全都葬身蚁腹,或者被撕成碎片。甚至那些食人蛛和大毒蛛也在这支蚁队面前吃了败仗,在它们的垂死挣扎中,它们杀死了许多蚂蚁,但因寡不敌众而最终被消灭。受伤的和战死的蚂蚁也成了它们的同类的食物。织网蜘蛛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它们硕大的罗网中。它们知道蚂蚁侵犯不了它们的领地,因为蚂蚁爬不上支撑蛛网的细丝绳,它们高枕无忧。兵蚁们继续前进,像可怕的黑潮席卷黄色的、烟雾氤氲的大地。
它们的前锋来到河边。退缩不前,当它们改变路线时,我离它们大概还有几公里的距离。前锋以一种神秘的传递信息的方式,与身后的蚁群联络,使蚁群改变前进方向,避开障碍。5000年前,地球上的科学家们推测过,蚂蚁有交流信息的手段。他们观察到,如果一只蚂蚁找到一块它独自搬不动的食物,便回到蚁穴带回同伴来一起搬运。由这一事例,科学家推断蚂蚁可以用触角打手语。我不知道这些聪明的理论,只知道蚂蚁可以传递某种形式的语言或思想这一事实。然而,我小心翼翼地向我的部族经常出没的地方走去,对铺天盖地向自己爬来的蚁群全然不知。这支昆虫队伍所到之处,发生了数不胜数的悲剧。十二只巨大的陆地蜂,每只都有两米多长,用它们的腿、颚、翅膀和螯肢,拼出全力,凶猛地战斗着。
凶恶的蚂蚁们盖住了它们,猛击它们的复眼,啃咬它们的甲壳柔软的接合部。巨蜂杀伤了一只蚂蚁,蚂蚁们就暂时放下共同的敌人,跳到受伤的同伙身上去。然而,战斗只会有一种结局。尽管巨蜂全力搏斗,它们也的确力大无比,但它们无力战胜如此之多的敌人,最后,它们被蚁群撕咬成碎片,狼吞虎咽地吃掉了。还没等这些陆地蜂的最后一块残片被吃掉,陆地蜂的蜂穴就已被掏得一干二净,洞里的蛴螬和食物,被兵蚁们一扫而光。兵蚁们继续前进,身后留下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地道,还有一些粗糙的甲壳碎片,这是连什么都吃的蚂蚁也不爱问津的东西了。我还在若有所思地观察近处发生的一出惨剧现场,地上散落着一只巨型甲壳虫闪光的甲壳碎片。显然,一只比它更大的甲虫杀死了它,我正看着地上吃剩的残渣。有几只约十多厘米长的蚂蚁在碎片中辛勤觅食。一个新的蚂蚁城即将建成,蚁后躺在约几百米外的藏身处。这些蚂蚁是第一批觅食蚁,它们供养比它们大的蚂蚁,那些大蚂蚁要承担建蚂蚁城的重要工作。我对它们并不在意,我在寻找梭镖之类的武器。在我身后,蚁群行进时“咔嚓咔嚓”的喧嚣声渐渐大了。
我厌恶地转过身去,能找到的最好武器就是甲虫带尖齿的后腿了。我弯腰拾起它,听到地下发出愤怒的呜呜声。一只黑蚂蚁正忙着从腿关节处撕下一块一块碎肉,我抢走了它的佳肴。这小东西几乎还不到20厘米长,却敢向我冲来,还愤怒地尖叫着,我举起那只甲虫腿将它打得粉碎。另外两个小东西也来了,它们是被同伴发出的声音召来的,它们发现同伙被打碎的尸体后,毫不客气地将它瓜分,叼起来得胜地走了。我继续往前走,那只带尖齿的后腿在手里晃荡。这是一根相当好的棍子。我习惯于用石头砸开这类巨型甲虫或蟋蟀含汁的腿,正如我的部族同胞有时看到的那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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