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潋咕噜出一个气泡,正欲拔出腰间的刀,却见到雪舞樱摇了摇头。
东西逼近,“噗噗噗”,一行人都被裹了进去。
几个硕大的气泡球,卷着他们飘向海面。
终于得救了。
众人呼哧着,大口喘气。气泡球阻隔了海水,里面的空气刚好够他们呼吸。靠在气泡球的表层上,众人休息过度损耗的体能。
而气泡球诡异地将他们分成了几组。
姜厘,尤里,端木潋,雪舞樱,斐炆,洛娘构成了一组,伊什基等政府军的人构成了一组,其余的便是端木潋的女子兵,被分为几组,确保气泡球的里的空气足够他们撑到海平面,不至于过度损耗。
端木潋拧干衣服上的水,望向雪舞樱的眼神带着探究,但并没有防备。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讲,她与雪舞樱都不会反目成仇。
所以雪舞樱先开口了,“我是蓝水族。”
躺成咸鱼的洛娘噌地一下蹦起来,像屁股被火烧了。
蹲坐在她旁边的尤里冷不防被洛娘夸张的动作甩了一巴掌,捂住鼻子,流出了鼻血。
他看到了小内内。
“你说什么?”洛娘失声,就差尖叫。甚至有些恐惧地往尤里身边靠了靠。
但端木潋却没多大反应,斐炆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包括姜厘似乎都没什么惊讶之色。洛娘扫视一圈,胸闷了。
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
“果然。”端木潋烘干了自己的衣服,并把烘干机递了过去,“刚才出现的那个莽撞的小子也是蓝水族的吧,而救了我们的气泡球也是他使出来的。”
雪舞樱点头大方承认。
但她还不打算曝光自己是女王的事情,这件事暂时瞒下来为好。她很肯定姜厘绝对不会对外散布这个消息,毕竟她的身家性命都与蓝水族挂上钩。
洛娘壮着胆子,蹲下来去摸雪舞樱的腿,“哎哎哎,蓝水族不是人鱼么,你快变鱼尾给我看。”
雪舞樱的眼神带冰,眼周处一片阴影。气泡球结霜,冰冷刺骨的凉风吹来。
姜厘赶紧捂住洛娘的嘴一溜烟把她拉走。
害怕。
端木俩拍拍雪舞樱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又聊了两句,便把话题转到了姜厘的身上。
“你那扑克牌是什么样的?”
姜厘瞟了眼洛娘,犹豫中,洛娘没好气地说,“行啊,你们一个两个都防着我,难道我还会泄露情报不成?”
“是谁设计陷害我还宰了我好几个人?”
不是我!我不认识!
洛娘矢口否认,与端木潋拌嘴,扯着扯着就扯出来一个问题。
“拍卖场的人不是你们杀得?”
雪舞樱帮斐炆吹干衣服的手顿在了那里。
问出这句话的端木潋突然气势全开,阴沉着脸,气泡球被撑开,晃动几下。
“废话,帝国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屠杀,还是拍卖场这种汇聚各路名流豪杰的地下黑市。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出事的时候我们还在路上呢,等到了人都死绝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头发挡住了雪舞樱的脸,语气也很平常,但为斐炆吹风的手动作却慢了下来。
“死人后的一个小时。”
洛娘表情严肃,正襟危坐起来,“除了我们之外,真凶大概还有一伙人。我们到的时候,那些人估计早都走了。所以,我们慌忙中上报了帝国,被帝国借此将事情掩藏了起来。祸水东引的事的确是我们这些人干得,因为那些人的死法,你们也看到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实力才能做到,恰巧几个月前你又突然失踪,这件事,也是很多人商量后做的决定。”
“呵,那群老不死的,是有多爱我啊。”
端木潋皮笑肉不笑,绵里藏刀的表情差点吓坏洛娘。
“嗯咳,之后你们了解的事情都是我们做的。至于给市民能源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那个人亲口下的决定。”
那个人?
一个模糊的轮廓从脑子闪过,端木潋阴沉的脸如同发丧。
“旅馆的事要怎么解释?”斐炆的衣服被吹干,雪舞樱站着,轮到斐炆替她吹,尤里还在拧裤子,就看到雪舞樱的眼睛盯住了自己,“故意把价格抬那么高,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吧。”
尤里拍了拍头发,“老板娘说的话都是我们提前演练好的。价格抬高那么多算我自己的私心吧,算是给你们一个提示,希望能少死点人。”
“吃食里都掺了迷药,你的目的不是害我们,而是为了延迟我们的计划,这样你就可以趁着这段空隙施展你毫无胜算的复仇大计。”
“其实你这个人还是很善良的嘛。”
一双修长的手搭在了尤里的肩膀上。
尤里默认。
姜厘搭在他肩膀的手又拍了拍,“不管怎么说,结果算是好的。所以,看在他这么善良的份上,能不能惩罚的轻一点?”
“不能。”冰冷的字毫无温度,端木潋如是说道。
姜厘缩了一下,干笑两声。</div>
好吧,她就是试试,虽然知道答案一定是不能。
“多余。”尤里从兜里掏出一块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姜厘揪着他的头发一顿胖揍。
闲谈间,头顶的光增多,一个吐息,他们终于到了海平面。
上岸不难,待众人都上了岸,这才彻底放松,都显得有些蔫。
一上午过得跟好几年似的,筋疲力竭,绷紧的神经可算能缓一缓。
不过在岸上停顿了一分钟,又都快速的跑回自己的客栈。
因为太冷了。
还有风,刚在海里湿漉漉的,再不回去就要冻成冰。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两天后的拍卖会,大队伍应当陆续到达了。
姜厘在屋子里喝了好几杯热水,红发老板娘笑眯眯地接待她们,备了几大桌子好菜。
诚挚地道过歉后,姜厘这些人邀请她一起来吃,在饭桌上自然免不了闲谈,老板娘很自然而然地谈到了尤里。
“这孩子身世也是可怜。那年啊,这孩子瘦骨嶙峋地晕倒在我们的露营地上,浑身是伤,看得都让人揪心。我曾经也有一个儿子,不过流产了,我想着若是他还活着,也是尤里这般年纪了吧。你看我们这发色都一样,我想定是老天爷垂帘,可怜我,为了弥补我的丧子之痛。这些年啊,尤里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看他每日活在仇恨的痛苦里,我的心也不好受啊。这些年,我一直在帮他打听那个人,终于知道那个挨千杀的王八蛋是谁了。”
“对,霉绰,那鹅心的黄素囊就四很......”姜厘嘴里叼着鸡腿含糊不清,手里抓着烤鱼,还捧着一碗汤,忙得不亦乐乎。
像好几年没吃过饭似的。
但话还没说完,大概嫌她说话舌燥,被雪舞樱一巴掌把鸡腿拍进她腮帮子里,姜厘扯着自己脸哼哼,冲雪舞樱瞪眼。
老板娘笑呵呵地看她们耍活宝,又继续说道,“自从知道那批人来到这之后,这孩子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心琢磨着复仇。哎,我也是不忍心,本想阻止他,但转念一想,若是不让他去复仇,他会不会后悔一辈子?人啊,早晚都是个死,我也不想在看到这孩子谁都不沟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他活了下来,也是行尸走肉吧。”
“嗯嗯嗯,大婶你做的很对。好在最后皆大欢喜。”
洛娘搀着尤里的胳膊,头枕在他肩膀上,要尤里给她喂饭。
老边娘满脸的肥肉颤抖,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前一秒还是晴天,后一秒乌云压境。
一副婆婆看浪荡儿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样子。
护崽儿的老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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