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凉意从头顶浇到脚底板。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姜厘愕然中顿了一下,说,“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个死法。”
“嘻嘻嘻,我是这世界的神!你见过神会死的么?愚蠢。”
......
姜厘沉默了,也恍然。
一环套一环,她大概是中了双重幻境了。
这黄鼠狼打跑一次,不用多久,幻境还会再次出现,而现在她被完全困在这里,也不知外界是个什么情况。
要想破开幻境,就要先解决掉这个必定会出现的黄鼠狼。
打死么,好像很难做到。
姜厘如法炮制揪住了黄鼠狼的尾巴,尤里在一次击打黄鼠狼的脸,不过这一拳过去并未停歇,不停地挥拳,姜厘把尾巴拽地紧紧的,可这尾巴像是涂了油,滑腻地从手里溜走了。
第三次结果还是一样。
第四次......
第N次......
姜厘跳起来暴粗口!
没完没了,她这脾气哦,要暴走了!
而此时的其他人。
商炀从空间中出来,臭气早已散掉,墓室里稀稀落落地有几个人睡着了。
伊什基这些动不了的都闭上了眼睛,端木潋依旧抱着肩膀站的笔直,斐炆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防毒面罩裹得严严实实。
雪舞樱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看躺在地上的姜厘。
黄鼠狼正在她身旁转悠,似是在思考从哪下口。
陷入幻境中的姜厘干脆闭上眼睛打坐。
静心凝神,思考对策。
黄鼠狼的尾巴就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毛茸茸,痒痒的。
许是姜厘没答话,便在一旁阴森森地笑着。
爪子挠着她的头皮,心无旁骛的姜厘感到有一股风从头顶吹过。
“啊,你莫不是以为这样能一直躲着吧。”
黄鼠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在姜厘不知安静多久之后。
姜厘依旧闭着眼睛,像一尊雕塑。
黄鼠狼绕着她转悠一圈,开口幽幽道,“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这些人头都是你意念所化。虚虚实实,这万千世界又有什么是真的呢?”
“你看看,若你现在睡着了,便会做梦。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所有人都不会当真。可梦啊,它也是一种预言。若是假的,又怎会真实的在现实中显现呢?有人相信有天使,那天使便出现。有人不相信上帝,那他的世界便不会有上帝。这世界万物,交错复杂,假的未必是假的,真的更未必是真的。”
姜厘睁开眸子,眼里有光,更有波光似水,蜿蜒流转。
她抬起头,反驳黄鼠狼的话,“不错,假的未必是假的,真的更未必是真的。但假的一定不能成真的,真的却可以成为假的。就像你,一个在我意念中虚构出来的东西,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假货。你没有自己的思想,更不知道自己目的为何,你只是受意念操控的傀儡。而我,心有万千沟壑,这世界,更是我的落脚之地,我认可它的真实,它便是真的。”
黄鼠狼张开嘴巴,笑声似鬼哭狼嚎,大风忽然从一旁刮过,浓雾被卷起,在中心形成旋转缓慢的漩涡。
旋涡出忽然冒出来许多人头。
都是姜厘认识的。
很多人,从小到大,那些死去的,还活着的,都从这漩涡中冒出来。
“啊,你心里牵挂的人还真是多啊。让我看看,你最自责的就是害死了你爸妈,因为有人在背后插手,摆了你一道。还有这个人...咦?”
一个男人从漩涡中心伸出手,腿,阳刚的脸,还带着温暖的笑。
黄鼠狼绕到他身边打量,脑子里疑惑万分。
这人在姜厘的记忆里怎么少了一大段?
“呵,有意思。”黄鼠狼趴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些人围住了姜厘,并越靠越近。
姜厘看到了爸妈,看到了安格,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还有——宏裘。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然而却没抓住,头痛地捂住了额头。
黄鼠狼怔了一下,继而笑了。
“嘻嘻嘻,原来是这么回事,哎呀,这还真是难得的情报,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舌头舔过姜厘的脸,黄鼠狼飘忽不定地又漂在了姜厘头顶。
“阿厘。”
宏裘轻唤姜厘的名字。
姜厘愣住了,手指弯曲,似是隐忍得很痛苦。
一滴冷汗滑了下来,姜厘猛地惊觉自己竟然产生退缩的情绪。
“阿厘。”
她的爸妈,安格,还有很多伙伴都叫出了她的名字。
姜厘踉跄向后迈了一步。
“啊,我好恨你啊。若不是你,我不至于死啊,阿厘。”宏裘的声音萦绕在姜厘耳边,像是符咒,解开了尘封的祭坛。
“阿厘,若不是你,我和你母亲也不会惨死啊。”
“阿厘,若是你没出生,我兄弟二人也不会有今日的对立啊。”
“阿厘......”
“阿厘......”
姜厘痛苦地捂住耳朵,那一声声阿厘仿佛从心脏中撕扯掉一块,巨大的痛苦占满了她全部神经,世界里只剩下痛苦这一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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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姜厘狂躁着大叫一声,叫喊的人神奇地闭上了嘴。
在姜厘身边悠哉转悠的苏拉吉特忽然定在原地。
而后“咯咯”地笑了。
“嘻嘻嘻,怎么样,再次见到这些根本见不到的人,是不是很开心?”
黄鼠狼指着宏裘,大嘴张得完全掩饰不住幸灾乐祸。
那些人的声音在姜厘脑子里横冲直撞,姜厘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龇牙咧嘴。
她不能害怕,不能退缩,觉对不能中招!
深呼吸一口气,任由那股子声音发酵,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忽然撞到一起,嘭地炸开!
姜厘“哇”地吐了口血。
斐炆刚摘下防毒面罩,便看到在地上躺着的姜厘突然间喷出一大口血,还有要继续呕吐的迹象,不由小脸皱起来。
擦掉嘴角的血痕,姜厘站了起来。
声音从脑子里消失了,这一炸,仿佛将一些平时很少出现的想法都炸了出来。
“嘻嘻嘻,好好享受哦。告诉你个消息,要不要听。”
黄鼠狼的尾巴翘上了天。
“你若想说就说,不用废话。”
“嘻嘻,真是冷酷,难得人家好心一下,既然你不愿意听,那就算了。”
姜厘没搭理他,沉重地凝视着眼前这些熟人。
“哎?你这么有意思,我还是说出来比较好。”黄鼠狼眼睛滴溜溜,不怀好意地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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