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院中金黄的银杏,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好看,地上散落的叶子好像铺上金黄色的地毯一样。
裴婴忍不住踩了上去,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他来到银杏树下,抬头看着头上的风景,空气清新干燥,阳光温暖耀眼。光是这样抬头看着就好像会沉醉一样,他觉得有点晕。
略一低头,便看见了树干上的“疤痕”,好像是有什么人在上面刻字了。裴婴凑近一看,才发现刻的是年份。他数了一下,整整八天,全都不一样。
难道这是银杏的年龄?裴婴觉得这里的人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阿婴?”有人叫他。
裴婴转身,便看见诸葛方明站在廊前,身形颀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仿佛神仙下凡。
“诸葛先生。”裴婴赶紧拱手道。
诸葛方明良久才反应过来,笑道:“不必多礼,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刚才他看见银杏树下站了个白衣胜雪的人,还以为回到了八年前,那人就站在他面前呢。
“到山间散步,路过司天监,自然要进来拜见先生,实在是唐突了。”裴婴随便扯了个理由。
所幸诸葛方明没有细究,请他进去喝茶。
裴婴离开之前,刻意回头看了看那树干上的字。诸葛方明便笑着说:“那不过是用来记录时间的小方法罢了。”
裴婴疑惑地看向他。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这是从我来司天监那一年开始记录的,如今算算,该有八年了吧。”诸葛方明叹道。
裴婴点点头,说:“时间过得真快。”又一想,这么说诸葛方明是从进司天监开始就接触天书了,夫子说他悟了八年都没能得到天书。
“外面太阳压眼,快些进来吧。”诸葛方明说。
裴婴这才往屋里走,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步伐,他初初看时,只觉得那树干上的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如今仔细回想起来,这字迹不就是和文史馆中桌上的字迹是一样的吗?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诸葛方明回头问。
裴婴抬头,对方眼中毫无防备,一脸真诚。但是裴婴却有点无法直视他,以及有点难以接受心中所猜的那件事。
如果诸葛方明就是在文史馆桌上刻字的痴情人,那被他所惦记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呢?以及那张书签所写的内容,是不是也就是他写给那姑娘的?
然而如今的诸葛方明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他心中的那道过不去的坎?
一时间,裴婴心中涌起各种情绪,脑中千头万绪,理也理不清。
如果他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还真是一个大八卦呢。
偏偏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先生回来了。”梁及站在走廊的尽头,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生生将身上的杀伐气息压了下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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