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谢必安起,红衣就对他有着一股天生的亲近。
而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准的可怕,这也是红衣始终不愿意相信陆苏的原因,第一眼所产生的感觉,是埋在她骨血里的,谁也别想仗着她不记得而随意篡改她的过去。
她不记得,不代表她是傻子。
她敢忘,就敢承受代价。
红某人跟着谢必安在奈河边一路走到尽头,摇摇可见奈何桥的另一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纵身而下,前往未知。
人间一遭九十年,谢必安脸上带着疲态与倦容。他靠在红衣身旁,长长叹了一声:
“还是小霁好啊,知道等我。”
他大概是此时疲劳极了,这九十年,大概是将从前的细枝末节都一点一点捡回来了,他脱口而出的,便是小霁。
红衣倒是并不排斥这个称呼,她摆正了身子,让谢必安靠的更舒服一些,嘴上却说着:
“不你错了,我八百年前就把你忘光了。”
谢必安身子果然僵硬了一瞬间,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安静,红衣却不觉得愧疚,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点点得逞的笑意。
“那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你无依无靠的这八百年,是我欠你的。”
不知道谢必安怎么长的,总是喜欢将这些莫名其妙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红衣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心中又觉得,谢必安就该是这幅样子的,他从前就是这样的老好人,有个声音这样说。
“先说说你跟顾仲吧,他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他……曾经是我赢家军的军师,纵观当年,没有一个人的才智能与他相比,当年我第一次出征,便是他带着我,以三千兵力抵挡敌军十万大军。”
红衣想到他坐下都要命人擦凳子好几遍的龟毛性格,很难想象他在军营里会是怎么样的,她脑海中便浮现了一身白衣的顾仲,大概得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才敢出门吧?
像是知晓了红衣脑海中在想什么,谢必安轻笑了一声:
“他那龟毛的性子,也只有在清闲时候才会这般,在战场上,他比谁都顾全大局,吃住都是与兄弟们一起的。”
他想起当年与顾仲一同在战场上的日子,言语中都带着酸涩的笑意,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些事,在八百年的时光中,如今又算作什么呢?
红衣话锋一转,打断了他越陷越深的沉思
“九十年都没把人追回来?”
“我找不到他了,小霁。那日与你分别之后,我跟丢了他,在人间的这些日子,角角落落都被我翻了个遍,可是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根本不见身影,顾源堂的人,居然跟我说不认识顾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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