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史官,自然要尽量将发生的看清楚、看仔细一些。”
他说着将目光移向那些被困的同僚:“各位同僚,启岚一介书生,如何能打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兵士?”
说完,十分歉疚地转身向虞千山跪倒叩头:“陛下,恕臣死罪。”
虞千山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如今的形势,他能如何?他又能要求这些大臣如何?
虞牧林笑了,他伸手向旁边的侍卫腰间:“原来孟大人是苦于没有胜算啊。”
佩刀出鞘,雪光耀眼。
他调转刀身,将刀柄送上:“孟大人,请吧。”
面上带着笑意,很是诚恳。
孟启岚在他的注视下站起身来,昂着头将视线重归于虚空:“我会活着将发生的一切如实记录下来,让百姓、让后世、让诸国都清楚在这永安城里发生过什么。”
“这刀殿下还是自己收好吧。”他声音镇定,“我用不惯。”
虞牧林脸上一时表情变换,良久才将握刀的手收回。
“好,那你就好好记着,都给本殿记清楚了!”他狞笑道,“有朝一日再回头看时,再平添几许快意!”
言闭他托着残腿一步步走向虞千山,抬手将钢刀压在安樱雪的肩膀上:“父皇,儿臣突然有个更好的主意。”
“既然父皇已经伤病至此,不如禅位了吧!”他手上用力,刀锋划破衣衫染红了安樱雪的衣裙。
虞千山眼中痛惜,却见安樱雪闭上了双目,她面如死灰般轻声道:“臣妾愿殉陛下,同陛下生死为伴。”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虞千山笑中带泪:“朕可以禅位。”
“陛下!”
安樱雪和众大臣全都惊呼出声,他们惶恐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但虞千山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朕可以禅位。”
他说:“但是朕要在望春阁举行仪式。”
“望春阁?”虞牧林狐疑地看着他,“那有什么特别的吗?”
虞千山冷笑一声:“那里除了景王,还能有什么?”
“朕就是要让他看看,这么多年他在外面都培养除了什么好儿子。”
虞牧林脸色铁青,瞪着一双眼睛说不出话。
也许是毒药的发作缓解了,虞千山倒是从容:“怎么,太子殿下怕了?”
虞牧林年轻气盛,那些受过的耻辱是他不允许任何人提及的过往:“好,就在望春阁。”
“同禄公公,安排一下仪式。”他声音冰冷得像是寒冬里的冷风,“依照本殿看,就在今晚把仪式举行了吧。”
时间太过紧张,禅位仪式一切从简。
即便是这样,也将将在天黑之前才把必要的东西一样样地准备好。
虞千山穿着华丽的龙袍在安樱雪的搀扶下走到供桌前,他举起了三支香,没有急着祭拜天地,而是转头向站在人群中的孟启岚道:“孟大人,你不是要把发生的事情都看仔细吗?”
香灰从他的手上跌落下来,摔碎在地上。
“站得那么远,天色这么暗,你能看得清楚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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