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舍予从厨房那边把煎好的药端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很沉闷,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不说话。
“怎么了?”,把手中端着的药放在小桌子上面。
“没事,你先喂他喝药吧。”,因为那天见过方桃了,夏令现在看到王舍予,没有办法像当初那般面对,他心中一边好奇他的过往,一边又要忍住,不让自己去问他。
原本以为王舍予和耳卷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进展,现在看来,可能还会生出变数。
“哦。”,王舍予点了点头,感觉夏令有些奇怪。
兆雪坐在床上,看着夏令阿叔离开屋子,然后又看了看阿爹,阿爹已经拿起小勺子,把汤药吹凉,喂进阿木的嘴巴里。
汤药很苦,最后只有一小部分进了兆木的肚子,大部分都洒在了床铺上面,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苦涩中药味道。
王舍予给兆木喂完药之后,才有心思照看另一边坐在床上的兆雪。实在累得没有力气去厨房在烧水让兆雪洗漱,就让她直接脱了衣服睡觉。
兆雪听话的点了点头。
生病的兆木睡觉时候呼吸很重,兆雪原本就没有睡意,听着弟弟难受的呼吸声更睡不着了。王舍予看着兆木通红的脸,很是心疼,倒是兆雪就在他的旁边,他自己流眼泪的样子被她看到,一直强忍着没有哭。
兆木和兆雪没有出生之前,耳机就一直陪在身边,他从来没有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舍予也想过耳卷不陪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要怎么支撑着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当时以为他在大海的风浪中都已经活下来了,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小小的生病,就已经让他万分难受。
他已经习惯了依赖她,现在她不在他的身边,他开始慌乱,开始手足无措。
他不清楚是习惯使然,是依赖成性,还是因为心里有了她。
王舍予的手轻轻地在兆木的后背上有节奏的拍着,时不时的还探一探他额头和脸蛋的温度。
后半夜的时候,兆木的温度终于慢慢降下来。兆雪早已经熬不住,沉沉睡去。王舍予也在它温度降下来之后,放下心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外,天上的月亮早已经高挂,把整个大地都照的澄澈透亮。风像是也睡着了一般慢慢静止,叶子也不动了。密林中搭巢的鸟儿也在巢中沉沉睡去,身子下护着几个鸟蛋。
“哇……”
“哇!!”
夏令在屋子里睁开眼睛,他好像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推开王舍予房间的屋门,不知道是一整晚都没有把烛火吹灭,还是因为孩子哭了,刚刚把烛火点亮。
王舍予正抱着兆木轻声细语哄着,兆木一边揉眼睛一边哭。
“耳卷阿姨……”
“耳卷阿姨!!”
不像是刚才躺在床上时候的低喃,现在在王舍予的怀里哭声嘹亮,扯着嗓子喊叫着。
幸好这附近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不然附近的人听到兆木的哭声都该来拍门了。
兆雪呆呆的坐在床上,想要睁开眼睛又像是睁不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皱着眉头,像是还没有睡醒。
“不哭了……”
“乖了,明天耳卷阿姨就回来了!”
“不哭了,不哭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告诉阿爹……”
“兆木,兆木……”
之前兆木哭鼻子的时候,王舍予都是能哄好的,今天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兆木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听,就是一个劲的哭,嘴巴里还喊着耳卷的名字。
“耳卷阿姨……”
“耳卷阿姨!!”
夏令跟兆木无亲无故,听着他嘶心裂肺的叫声,都有些心疼,站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我们都已经喝药了,等一会就不难受了……”
“乖哦……乖噢……”
“我们兆木最乖了……”
“要是把嗓子哭破了,等明天耳卷阿姨回来,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可是要心疼了……”
……
王舍予说着不重样的话在哄他,嘴巴都说得有些发干,他却还是在他的怀里一个劲的哭着。
兆雪在一旁看着,慢慢眼睛里也有了泪水,在阿爹还没有发现之前,抬手轻轻抹了抹。
她也想耳卷阿姨,要是耳卷阿姨在家就好了。
兆木不知道在他的怀里哭了多长时间,到最后嗓子都已经哭哑了,眼睛也流不出泪水。
像是哭累了一般,在王舍予怀里慢慢睡着。另一边的兆雪早已经撑不住,歪着身子在床上睡着。
夏令抱起兆雪,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盖上被子。然后帮王舍予安置好他怀里的兆木,吹了房间里的烛火,离开屋子。
王舍予哄兆木哄的也很累,却不敢沉沉睡去一直半梦半醒,最后到天亮的时候实在挨不住了,才慢慢睡着。
太阳光从窗户慢慢照进屋子里面,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几个人一起睡到太阳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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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
“阿爹!!”
兆木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推了推自己旁边睡着的王舍予。
王舍予从梦中惊醒。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身上还发不发热,有没有感觉冷?”
王舍予从床上坐起身子,摸了摸他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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