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向前燃了烛火,不大的房间,瞬间亮堂了许多。
向凌恒快步寻了张椅子,想将肩膀上的鱼多多放下来。
只是某鱼还死死的抓着他的腰带,险些将他腰带给扯了下来。
“放手!”
“我不要……”,鱼多多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死死的扒在向凌恒肩膀上。
“你不放是吧,那我就扛着你验尸……”
鱼多多迅速松开向凌恒的腰带,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
“你们忙你们忙,不用管我。”
向凌恒就真的不管了,转身走到屋子中间摆放的尸体跟前,沉声说道:“向前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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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爷”,向前又点了两根蜡烛,一根插在鱼多多身旁茶案上,一根则拿在手上,走到向凌恒身边,为他照明。
“表妹负责记录。”
“啥?”鱼多多闻言惊得睁开了眼睛,看到向凌恒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暗纹的皮卷包,打开之后铺放在尸体旁边。
在烛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清冷的银光。
那是一套银质刀具……他竟然随身携带危险物品?
“接着。”
向凌恒说着,凌空扔过来一包东西,鱼多多伸手接住了,瘪瘪的四四方方的……幸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一本无字书?还有一根黑黢黢的小筷子?
“我说什么你就记什么,越详细越好”,向凌恒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走到鱼多多跟前,将鱼多多腰间别着的帕子抽了出来,将几颗蒜头包在帕子里面双掌合十一拍。
一股浓郁的大蒜味散发出来,在鱼多多呆愣的片刻,向凌恒将满是蒜汁蒜味的手帕系在了她的头上,包住了她半张脸。
鱼多多刚想伸手扯掉这难闻的帕子,向凌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不怕死你就摘掉!”
“……”
鱼多多闻言,吓得收回了手,现在还是听话的好。
“等下不敢看就不要看,不然后果自负。”
向凌恒说完又回到了尸体旁边,从后腰摸出两双手套,一双递给向前,一双自己戴着。
穿戴好后,朝向前点了一下头,说道:“开始吧!”
“死者男,三十九岁,微胖,身高七尺……”。
向凌恒说到一半,没有听到做笔记的刷刷声,扭头一看,发现鱼多多坐着发呆,不禁眉头微皱,出声提醒道:“愣着干什么,仔细记录!”
“额……好”,鱼多多没有想到像向凌恒这种身尊体贵的富家子弟竟真的验起尸来,而且还有板有眼的,很是认真。
因为向凌恒的认真,鱼多多内心的恐惧也随之淡化了一些,只要不看,她还是能握得住手中的炭笔的。
前世她做过公司管理会议的会议记录,所以记个验尸报告并不难,而且炭笔比毛笔好使多了,虽然字迹偏大,但是这厚厚一沓的纸张,明显管够啊。
“死者表面未见明显伤痕,面腹部也未见尸斑……”
向凌恒先将吴掌柜的皮肤表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而后开始检查外部器官。
“鼻腔有少许粘液,口腔也有一些混杂着粘液的呕吐物,舌根泛黑,咽喉无红肿……”。
鱼多多不敢看,但是能清楚的听到向凌恒的手将尸体口腔里的附作物挖出来的声音……
呕……鱼多多干呕了两下,偷偷看了两眼背对着她认真查验尸体的向凌恒,他怎么做到的?
向凌恒对面的向前虽然认真的举着蜡烛,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半睁半闭的眼睛,暴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将近半个小时,向凌恒将尸体浑身都看了一个遍,没有开肠破肚,只是每一寸皮肤都认真的检查。
直到发现死者耳后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他才作罢。
“好了,到此为止吧,向前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是,少爷”,向前的声音里竟透着几分如获大赦的兴奋感。
鱼多多记录完最后一个字,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结束了。
向凌恒收拾好工具,让向前将吴掌柜的衣物穿戴好,才走到鱼多多面前,伸手将她怀里的笔记拿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黑,又往后翻了几页,脸色更黑了。
“你这写的什么?”语气里难掩的怒意,将鱼多多吓了一跳。
她真的很认真的记了啊,向凌恒说的速度不快,她完全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验尸笔录啊!”
“你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鬼画符呢?”向凌恒面色难看的暗讽道。
“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草书”,鱼多多字迹潦草,除了她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呵,草书……请问表妹师出何处?”向凌恒显然不信。
“草圣张旭啊,他的字‘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而有动于心,必于草书挥毫发之’,故学张旭难。尔等凡夫俗子岂能懂得?”
鱼多多死鸭子嘴硬不服输,睁着眼睛说瞎话。
向凌恒被她说得嘴角直抽,无从辩驳,因为他并没有听说过张旭这号人物,难道是他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改日一定要找老师请教一番。
待向前收拾好后,三人又如来时一般,跃上房顶,快步赶回向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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