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奚知将小雪抱在怀里,牵起叶倾雨手中的红绸,问道:“阿雨,你可愿嫁给我?”
叶倾雨牙根痒痒,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傻吗?
孟奚知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话有多愚蠢,叶倾雨听到他的轻笑声。
“阿雨,我来娶你了。”
孟奚知牵着叶倾雨,在一声声道喜声中往院子外走去。
叶倾雨心下奇怪:这是要去哪?
她不曾听说孟奚知在清河镇上还有其他宅院,而此时夜幕已至,去别处岂不麻烦?
叶倾雨坐在花轿里颠了不知道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一派喜庆。
叶倾雨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新娘子下轿咯。”
这不是隔壁大娘的声音么?
叶倾雨被孟奚知牵着,跨过熟悉的门槛,走过熟悉的院落,甚至连院子里酒菜的香味都与他们出门前一模一样。
孟奚知他娘的带着她在清河镇兜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叶倾雨突然觉得,孟奚知的脑子多半是有点毛病的。
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待回到熟悉的房中,叶倾雨刚坐到床沿上,孟奚知转头便将前来道喜的乡邻们撵了出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今晚还有大事要办。
小雪再次被塞进乾坤袋中,房中只剩下孟奚知和叶倾雨。
雕刻并蒂莲花的烛台上,龙凤喜烛燃烧得热烈,大红喜被上绣了鸳鸯戏水,连圆木桌上亦铺了红色的绸布。
桌上放几盘小菜点心,和一坛忘忧酒。
孟奚知倒了两杯酒,酒香醇厚馥郁,果然与无忧酒又有不同。
不管有什么要事,这交杯酒是一定要喝的。
孟奚知挑起喜帕,便见叶倾雨瞪着一双杏眼看他。
好在那位给叶倾雨上妆的大婶没有给她抹个大浓妆,否则这红烛光影下,岂不吓人?
叶倾雨冷哼:“你还回来做什么?”
孟奚知笑着哄她,“阿雨别生气了,凡人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等咱们喝了这交杯酒,再从床头滚到床尾,保准能让你开心起来。”
“不害臊。”
孟奚知挨着叶倾雨坐下,突然正了神色,“阿雨,从这一刻起,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瞒着你,不会自作主张,不会惹你生气……”
叶倾雨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娶我?”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我活了那么久,其实对生死早已看淡,可如今命数将尽,我竟也会心生恐惧。”孟奚知叹了口气,“阿雨,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你在这世上没有依靠,小雪尚年幼,时日久了便将我忘了,可你……”
可叶倾雨会一直记得他。
孟奚知魂飞魄散一了百了,叶倾雨呢?
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
“你本忘了过往,我却自私地想你记起我,直到今天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娶你,我才惊觉,我怎会不愿娶你,只是我娶你便是在害你,阿雨,你嫁给我,是要当寡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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