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蛟之骨所雕的发簪比上等的羊脂玉还要细腻滋润,叶倾雨握着发簪的手从孟奚知漂浮的墨发中穿过,须臾,发簪尖锐的一端便抵在了孟奚知的脖子上。
只要她手指用力,这支发簪便能刺穿孟奚知的喉咙。
就算死不了,想来也是很疼的。
但孟奚知非但没有推开叶倾雨,反而将她拥得更紧。
从一开始被叶倾雨撩拨时的被动,到此刻孟奚知已然变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察觉到叶倾雨的犹豫,孟奚知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指,抬手抓住叶倾雨拿着发簪的手。
叶倾雨当他是怕了,不想孟奚知在她唇瓣轻咬一口,手指用力,竟是抓着叶倾雨的手,将发簪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孟奚知犹自闭着眼睛与叶倾雨唇齿厮磨,那发簪好似不是刺在他的脖子上,他好似不觉得疼痛。
叶倾雨并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的折磨,在这一刻,孟奚知才觉得轻松了些。
他不怕疼,他怕的是叶倾雨不再搭理他。
孟奚知自己畅快了,他又哪里知道,这发簪刺在他的脖子上,却也刺进了叶倾雨的心里。
他凭什么借她的手去伤害自己,凭什么将这罪名落在她头上?
因为她的心软,所以活该一再被他利用吗?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吗?
叶倾雨心中又痛又气,挣扎着要抽回手,却被孟奚知抓得更紧。
拉扯间,已有血丝渗出,很快就散开在水中。
这个疯子!
叶倾雨被孟奚知压在水草间不得动弹,当她慌乱中想起来要用灵力制住孟奚知时,却感觉到一股大力朝水底扑来。
难道是被岸上的仙家发现了?
叶倾雨的视线被孟奚知所挡,正要一脚将这货踹开,孟奚知却突然松开了她,往水上漂去。
发簪在孟奚知脖子上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好似盛开的罂粟花。
叶倾雨撩开覆在眼睛上的发带,拽过披在肩上的白色布条,往水上抽打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叶倾雨脚尖用力在银色水草上踩踏,身子腾空而起。
但她很快发现,孟奚知并非是被水面上的力量缠住。
袭击他的东西,就在这水中。
叶倾雨脑中闪过不久前在她裙角上跳跃的小红鱼。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何水下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水面上却有小红鱼跳跃?
这些鱼没入水中后去了何处?
如今拖住孟奚知的东西,是不是与那些红鱼有关?
孟奚知被那股力量拖开一段距离后,没有继续往水面漂去,而是往湖中幽暗处移动。
叶倾雨抽打出去的白布条不知是被什么东西阻拦,并没有缠上孟奚知的腰身。
而当她再次在白布条上施力,布条的另一端竟被一股力量拖住了。
或者说……是咬住了。
叶倾雨心头火起,不管这水中藏着什么精怪,都别妄想带走她的人。
虎蛟骨簪在叶倾雨手中好似一把短匕,所过之处,虽不见一物,但只要碰到阻力,叶倾雨绝不手软。
而每一次劈刺,原本空荡荡的水中,竟凭空涌出殷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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