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以为钟离在五岁时离京,什么都不懂吧。
钟离抬头,声线清冷,“皇帝舅舅。”
以小钟离的身份来说,倒是可唤一声舅舅。
北冥宏笑着应下,“身子可好些了?”
“挺好。”
本座颠覆一座皇宫没有丝毫问题。
北冥宏拧了拧眉,见她脸上透着病态白,毫无血色,再想起她刚刚站在太阳底下都未出一滴热汗,心里不免有些疼惜。
“皇后,朕记得宫里还有一支千年人参。”
李皇后急忙应道:“待钟离小姐出宫,臣妾命人送去。”
北冥宏满意地嗯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李岳一事朕知晓。”
李皇后身子一僵,不敢妄言。
“他调戏民女,离儿也是为民除害,此事就这样罢。”北冥宏甩了甩衣袖,语气淡淡。
李皇后低头,手指捏紧,“臣妾谨遵圣旨。”
北冥宏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钟离身上,眉间冷意少了些许,“离儿自幼失去母亲,五岁离京休养,受苦受难,朕心甚是怜惜,特封离儿为郡主,念及身子羸弱,免了一切行礼之仪。”
钟离面色无波无澜,“臣女多谢皇上恩赐。”
北冥宏:“朕会命人去丞相府传旨,离儿早些回去吧。”
“是。”
目送北冥宏离开后,钟离撑着伞缓缓离去,那模样就好似当真只是来做客一般。
李皇后再也忍不住挥手打落梳妆台,铜镜脂粉散落一地。
“该死,平白让钟离捡了个大便宜。”
“皇上对钟离倒是比玉儿都好。”怎得不见皇上免去玉儿的行礼之仪。
“呵,皇上还真是个好弟弟啊。”北冥瑾都死了十几年了。
闻言,贴身婢女语儿急忙劝道:“娘娘,隔墙有耳啊。”
李皇后面目狰狞,双手在桌上划下几条痕迹,“本宫的侄子被废了,本宫不求他能为岳儿做主,可他倒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岳儿受的苦抵消了,本宫怎能不气。”
语儿心里叹气,皇上有心削弱李家势力,一旦抓到一点错失,皇上必是不会放过的。
朝堂上,文武百官,文官以李老太傅为首,多半是他的门生,兵部尚书也是李家儿子。
其他重臣暗地里站队,不是幽王的人,就是安王的人。
整个朝廷也就只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臣子,皇上也不得不出手了。
“钟离,站住。”
刚离开坤宁宫不久的钟离再次被拦下了去路。
北冥玉叉着腰,手里拎着鞭子站在她们不远处,气势汹汹。
钟离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耐,出宫怎么像是取经似得,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不知含玉公主有何指教?”
“嘭”
北冥玉甩了甩鞭子,在地上打出一条痕迹,嘴角勾起,眼里满是狠辣,“本公主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钟离眼底闪过一丝凉薄,微微垂眸,睫羽遮挡了如雪般的凤眸,
“含玉公主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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