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查长说:“钱,能买回好多见钱眼开的人,说假话,可买不回自己骗自己的良心。”
巴雅尔对嘎查长的话不满意,想到了他让自己找几个人去煤矿闹事的那一幕。
他笑里藏刀地说:“是说你自己,还是在说我呀。自己腚眼的屎比我不干净啊,你不一样和我一起到煤矿闹事了吗?没少拿卢德布给的酒和超市卡。让我们几个到煤矿闹事,你躲在后台指挥,两面三刀的,你的感受我咋能感受到呀?我的头没长在你身上。”
岱钦接完电话走了。
俄日和木凑到了嘎查长和巴雅尔中间,分完了两根烟:“丑的俊不了了,有好法子挡回去吗?”
额日敦巴日的脸火辣辣的,仍平静带笑地说:“腿长在你身上,撒着欢跑去的。你不去,是我把你背过去的?还是装在牛牛车里拉去的?让我感受啥呀?”
巴雅尔在俄日和木这个外人眼前说这些话,气坏了嘎查长。
嘎查长又说:“你们几个没拿煤矿的酒和卡?我可没干损人祸害朋友的事啊。你喜好啥?偏好啥?是谎话?是酒色?还是给人家租个小媳妇?”
是“土律师”出卖了自己,巴雅尔的脸色白了,怕嘎查长抖落出自己把草场租给煤矿这件事。
急忙改口说:“气头上的话不要往心里去呀,要想个法子,把这事挡回去。”
嘎查长喘了一口粗气:“有啥好法子能挡回去?有你这样混事的吗?喝不到一口热奶,老底都翻出来了。育肥羊这事谁粘上手,要撕下一层皮去。”
嘎查长那紫茄子脸露出半丝笑来。
巴雅尔有了底气,刀状的手往下劈着,擎着个猴脸假惺惺地说:“嘎查长是有尿装没尿,我是没尿装有尿。人比人要死,和你一样喝茶吃把肉,拉出的屎一样臭,进脑瓜子的东西不一样。你想事透亮,我是一锅粥。到了这个点上,抱着取暖能相互保命啊。”
嘎查长笑了:“拍偏了,把我这小羊腿拍断了,留点力气头,去拍苏木长的马腿好了。”
俄日敦达来不想把问题闹复杂了。
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作为苏木长,他是撇不清责任的,就算没有直接责任,间接监管责任总该有。
苏木长也不想拿“育肥羊”说事,把他俩处理了,等于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把最后的补救办法断送掉了,那不和媒体上的言论自圆其说了吗?当真处罚了他们,要发红头文件,白纸黑字,假的都成了真的。
在这风口浪尖上,这把火烧到苏木头上来,会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了。
他回苏木连夜召集嘎查长开了个紧急会议,会没在会议室开,是在度假村的蒙古包里。
喝着酒把整个事捋了一遍,他脸色挂满了无奈,和蔼地说,大家要枪口一致对外,消灭不良信息的蔓延传播。
嘎查要连夜开会,及早统一口径,澄清事件真相。
大致的意思是:为提升羊的品质,避免近亲交配繁殖,特意从外部旗县引进优质公羊……是件好事,有啥大惊小怪的,外地旅游的人懂个啥呀。
哪个嘎查说服解释不了的,扣嘎查长1000元,出现一个上访的,扣嘎查长年薪5000元。
这事内外有别,平息下来了,再坐下来研究处理意见。
东南嘎查要全力封住阿来夫的嘴,不能让他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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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额日敦巴日红着眼睛单独跟阿来夫。
低声问着:“有啥凭证?一没看清人,二没看清羊,咋能说是育肥羊?他从临近嘎查买回来的,可不要乱说,价抬头了,坏了名声,逼着落价呀。”
阿来夫摇着头。
嘎查长补了一句:“没看见,没发生过,摇啥头呀。”
他怕阿来夫不卖自己的账,使着眼神让会计再替自己叮嘱一遍。
俄日敦达来怕额日敦巴日捋不直这事,乌日根以前是嘎查的书记,后来落选了,记恨着俄日敦达来,让矿山出出面,也许能帮帮苏木。
乌日根琢磨着,育肥羊也没啥不好的,别的旗县牧场少,牧草遮盖不了地皮,羊践踏得厉害,鼓励牧民搞育肥羊。
育肥有好多种,有放牧育肥的,有舍饲育肥的,有混合饲料育肥的。
巴雅尔和俄日和木没那么傻,舍弃草场的羊草碱草不用,去花钱买混合饲料喂养。
要说是育肥羊的话,尽多算是个放牧育肥,和草原散养的没啥两样的。晚上回圈了,能挨家挨户去看看羊圈里有没有混合饲料?
乌云其木格按照我的意思说服了她爸爸乌日根。
两个目击证人一个口径地说:“我俩到跟前瞅了一眼,是些黑头羊,大尾巴。是一个牧民的连桥撒过来的羊,这片草好,贴膘快,价又上来了……这是件好事,有啥大惊小怪的。”
过了一个周,临近嘎查有几波牧民陆续到东南嘎查来溜达,几乎瞅遍了草场里低头吃草的羊。
有人下马瞅着耳记,摸摸肚子,掀起尾巴,和医生查体一样。
额日敦巴日跟他们介绍:
……是一个牧民的连桥撒过来的羊,这片草好,贴膘快,价又上来了……这是件好事,有啥大惊小怪的。
再好的耳朵也抵不上半只眼呀,坏话跑得比好话块。
那些没根没稍的话,和往牧民头上扣屎盆子有啥两样?抹黑了嘎查苏木的脸上。
牧民朋友们,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一传十十传百,传的人多了,假的也是真的啦。
好几千里以外的人知道了,还会买这里的牛羊肉?牛羊肉卖不出去了,哭的可是牧民啊,等下来只会是落价了。
牧场里的羊,除了有耳标记外,还挂着一个牌牌,羊的身份是可以追溯的……所以说嘛,说出这样话的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块臭肉满锅都是臭味。
那可是牧民的仇人了,道理就这么简单,除非他草场里没有羊。
哪个牧民朋友草场里的羊,不是喝矿泉水,吃中草药长大的,拉出来的可是地地道道的六味地黄丸啊。
我作为嘎查长,对我的话负法律责任。
牧民离开时,对嘎查长说:“这草这水好的,吃进肚里能不贴膘嘛,犯不上花钱买饲料,那不是脑瓜子有病吗?”
事后巴雅尔替俄日和木给嘎查长送去了2件酒和2条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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