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拉去问嘎查长:“‘剩饭’啥滋味啊。别说是第二顿的,第三第四顿的,也没尝一口啊。”
嘎查长瞅着问巴雅尔:“小叔子给你开个票,去就是了,有人举报派出所也不会管的。”
巴雅尔笑了:“那不是耙子混群了吗?人和羊可不一样。”
气氛慢慢升温了。额日敦巴日瞥了一眼巴雅尔说:“你也闹机密了人和羊不一样。那就再划去两条,同意了?”
来的路上巴雅尔收到了高拥华的短信,估计是板子上钉钉的事了,出口就说:“举两个手同意,全抹掉也同意。”
我举起手慢慢向下压着说:“举双手那不是投降嘛,举一个手就够了。有些事牧民不了解,不排除道听途说的可能,也算是给提了个醒。一句话要感谢牧民、嘎查、苏木的帮助和支持,舌头和牙齿在嘴里磨合了那么多年,舌头还有咬破的时候。”
高拥华探进头来说:“林矿啊,苏木长已经到了招待所门口了。”
俄日敦达来瞅着巴雅尔问:“工人睡了牧民的老婆,亲眼看见的,还是过过嘴瘾的?好多人背地里说,嘎查长睡了查娜,她是你的大嫂,你信吗?”
苏木长脸色硬了起来,嘎查长也跟着问:“躲躲闪闪的眼睛看着我,心虚了?嚼舌头有瘾是吧。”
巴雅尔摆着手说:“不是我说的,干嘛让我认错啊。”
白所长说:“去毡房睡牧民的老婆,这话不能随便说,拽住了手脖子是强奸,你立着说坐着说躺着说不犯毛病。”
巴雅尔伸直了左手说:“中指的骨节纹在食指的两个纹线之间,无名指的指纹和中指的接近一条线。我的手相告诉我,不会说假话的。”
额日敦巴日甩过头来说:“没闹多就说胡话了。”
白所长和高拥华一起伸出了左手,瞅着说:“我的也是啊。”
巴雅尔笑了:“你俩也没说假话。”
额日敦巴日脸色冰凉冰凉的,这不是说留下的那三条是假话吗?一股冷风直接扑到了巴雅尔脸上:“啥时学会看手相了,明天拿个马扎到旗里的公园坐着,抢北山顶上庙里喇嘛的饭碗。你啥意思啊?你也签了名按了手印,还怀疑啥?那七条不是我划掉的。”
俄日敦达来脸色紫了,把真假两个话题同时摆在了他面前,问:“你是说嘎查长睡查娜是真的?还是睡牧民的老婆是真的?”
他答道:“两个都是真的,两个都是假的,不知你相信那个?”
“你让我填空,还是让我选择?”
“嘿嘿,都是假的。”
俄日敦达来笑了:“永远记住咯,胡编乱说说的次数多了,假事也成真事了。真做了的事不用多解释,给人的感觉倒是假的。”
苏木长瞅瞅额日敦巴日。额日敦巴日瞅瞅巴雅尔。巴雅尔瞅瞅满都拉。白所长瞅瞅俄日敦达来,转了一大圈,大伙都笑了笑,没出声。
巴雅尔端起酒杯:“苏木长、林矿一起走一个。”放下杯满了酒,扭过身来说,“嘎查长,咱俩也走一个!”
回到了我办公室。白所长说:“窝边有草,不吃白不吃,舍近求远图个
啥。”嘎查长说出了心窝里的话:“去毡房里睡了人家的老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像站在一边看到的一样。可能吗?给一百个理由也闹不机密,旗里的洗脚店和洗浴中心,美女多的去了,那个不比牧点的好……为啥兔子单吃这窝边草呐。”
白所长的眼球鼓得要掉出来:“牧民愿意也行啊,老婆拿了钱,心里舒坦了,也行呀。睡人家的女人,看起来是小事,举报扯到面上来,纸包不住火了,可是大事了。公粮交给自己的老婆,啥毛病没有。”
我叹着气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3个月憋在这里回不了家,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咋办啊,是个难题。”
满都拉半真半假地说:“找了哑巴省事多了,睡了个会说话的,说出去咋办啊。没有哑巴,只能憋着了。”
俄日敦达来远远瞅着草场上的羊群,想起了羊耙子合群的事来,说:“要人性化一些,半个月放他们出去一次,到旗里出差,洗脚洗头房满街头都有。”
我说:“他们都不傻。”
这顿酒巴雅尔一口没少喝。看着他晃晃荡荡回了商店,那木拉图给送去了两箱酒和一些蔬菜。
俄日敦达来带着酒说:“现在捋一下,我看这‘十条’都是大问题,矿山煤矿油田都存在。要感谢牧民提得准,给提了个醒。不要怕对手凶狠,就怕他看着你笑,一步一步看着你往坑里掉,那就达到他们的目的了。尽快对照这些查漏补缺,问题可能不止这些,回头自己找。自己找得越多越细,改起来就会越彻底。”
巴雅尔始终没说出这“十条”是李.阿斯夫写的,骗过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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