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工区长嘴里说着脏话,他眼里冒着火,心里有点哆嗦,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无凭无据的。问高拥华:“高经理,帮我问一声,看林矿在不在办公室里?”
高拥华贴着近乎,一心想着“羊宝”,说:“有事呀?林矿早上8点下井了。”
“在不在都要去,先去监控室看录像。”工区长显得声大有理地说,“林矿在与不在,与我们去监控室没有关系,凭啥说是矿工打死的。今天来个小葱拌豆腐,看谁在说假话。”
巴雅尔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土律师”装作熟悉行踪的样子,对高拥华说:“巴雅尔去旗里了,到了盲区,手机没信号了。”
“土律师”绷紧的脸渐渐地舒缓了,随后说:“去和不去,结果一样。那一袋子的东西早埋地下了,进了监控室,图像也看不到啊,巴雅尔进去看过了,啥也没看见。”
工区长都觉得很有道理:结婚证上贴着相片,只是证明两人躺在床上睡觉是合法的。不能说明你和别的女人睡觉就是犯法,女人愿意陪你睡,就不是个事,矿工睡过牧民得老婆,没一个抓进去的。睡过的女人不告你,就不是强奸,两相情愿不犯法。递给他一根烟,喷着烟雾:“那监控的镜头可清楚了,蚊子都能看清楚,更别说猫头鹰了。矿工没打它,落不了地,当然啥也看不到了,他不亏理,能半路跑掉了吗?”“土律师”用蒙语叽里呱啦说着话,和高拥华点着头,朝着阿来夫蒙古包的方向去了。
额日敦巴日接到电话不到20分钟到了招待所。高拥华笑着给嘎查长添满了第5杯:“‘土律师’只是没明说罢了,张口向工区长要钱。拽着都拖不进监控室,巴雅尔早没踪影了。”
嘎查长喝下一口,说:“告也不怕!空口说白话有啥用?没凭没据的,得罪了一片人,钱,没到手一分。”
高拥华把他杯里的酒折进三分之二倒进工区长的杯子:“事儿办的利索、圆满,走一杯。”
送走了额日敦巴日,我骂起了工区长:“把我的话当屁了吗?差点捅出娄子来,井口和料场那么多没捡干净,你想进去,我不拦你。自己死了抓个垫背的?来草原没几年,也要学着羊死不留皮了。”
第三天举办了“珍爱野生动物,矿工在行动”的知识演讲竞赛,高拥华把摄像机的工作日历向前倒推了一年,全程进行了录像。这样一来就等于矿山一年前举办了知识竞赛,今年又举办了矿工签名按手印活动,留好了签名的影像资料。
“土律师”和巴雅尔没有套出矿工的半点口风,也随着无凭无据的影子消失了。
巴雅尔把嘴送到了巴图的耳边:“矿山又捅娄子啦,“土律师”在井口周围和矿堆上捡了30多只猫头鹰。矿工不用枪打,咋会掉在那里。”
巴图渐渐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张开抽动了两下:“敢站出来阻止外来人祸害草原的人越来越少。不抱团粘不在一起,握成一个拳头,他们能得寸进尺的,死了那么多猫头鹰,等于放进了多少老鼠啊。”
巴雅尔点头回敬着巴图:“凑在一起是块钢板也白搭,架不起‘气焊枪’,愿意割那块就割那块。眼珠子让钱糊死了,钱袋子里的钱能买回青水蓝天吗?世世代代出生在这片草原的人,能搬到哪里?书记旗长拍着屁股走了人,调到别的旗县了。”
岱钦也学着巴雅尔前几天说过的话说:“蓝蓝天下的一堆一堆的棉花云,空气污染了,到哪里买去?”
巴雅尔又说:“给政府缴税了,把自己当成鲜花了,走到哪里都有掌声。牛听到了都不拉屎了,看这朵鲜花还能插到牛粪上吗。对付他们不能靠散打,要集中分工,有咬腿的,有咬胳膊的,有咬脖子的,一起下手才能把他们打死,赶出草原。”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呼和巴日身上,“要致富,先修路,现在闹机密了。薄薄的一层沥青路,重车一压,路面全碎了,反复反复的修,修路的人不富才怪呢。可把牧场祸害大了,大货车一跑,粉尘都落在牛羊吃的草上,牛羊能不生病?”
巴图闭着眼,点着头:“蹄窝里的水,能淹没日头和月亮,能灌死祸害草原的那些人。瞎人骑瞎马,走哪算哪咋行呀?”。
巴雅尔又添了一句:“缴税的那些人,打饱嗝放响屁,早晚一天会让蹄窝里的水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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