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额日敦巴日这硬茬话,王主任脸上的笑意渐渐退落,近似威胁地说:“嘎查长,话可不能这么说,都在气头上,说几句过头话泄泄火未尝不可。马长时间的晃来晃去的,真会把油管拉断了,污染了草场,那可真要抓人走了。”
“抓啥人呀,那是马拉断的,不是牧民拉断的。那几个人站在那里离油管远着呐,抓啥人。真要抓人,也是该抓油田的人,油管的质量不好呀,栓个马怕啥呀。哪个国家的法律规定的,有判牲畜罪的,何况都是些不认字更不会写字的牧民。”
“磕头机”周围的牧民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在牧场上摆起了蒙古象棋。
王主任的左手握着手机,右手飞快点着拼音,眼睛上下翻动瞅一眼嘎查长,发了一条信息给王晟。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王晟打过来的话。
王主任开着手机的免提键,通话的内容,他们三个听得一清二楚:“小王你们那边谈的怎么样了,我有个会,走不开,替我向嘎查长道个歉,先歇下来……俄日敦达来苏木长领几位客人过会儿来油田。中午让嘎查长陪苏木长一起到食堂吃饭。”
巴雅尔瞪大眼睛瞅着王主任:“耳朵有病呀,这大声大气的。”
王主任起身添了茶水,转身离开了:“喝点水,你们在这坐一会,我出去一趟,李秘书过来陪你们。”
这调虎离山计真灵,额日敦巴日喊上那五六个人麻麻利利离开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王晟和王主任在屋里哈哈大笑,这次是跑了,第二第三次还回来的,避而不见总不是个办法。
要是碰巧遇上集团领导来检查,看到五六匹马全拴在油管子上,马屎落了一地,五六个牧民在“磕头机”边溜溜达达,牧企关系处理不好,影响了油田的形象,自己离免职就不远了。
越想越后怕,轻轻闭上双眼,左右摇晃着头,琢磨着下周安排个时间约嘎查长见个面,把这点补偿费的坑填平。
嘎查长到矿山的大门口,到了吃饭的点了,看见苏木长的后身闪进了招待所。他喊道:“尼玛姓王的敢耍我,折回头去。”
他们来了个急调头,马蹄子刨得扑通扑通响。
王主任接到维修工的电话,跑急了嗓子冒了烟:“他们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
王晟听后慌了神,“空城计”要唱到底,急中生智招呼了五六个中层在楼下等着,交头接耳的在谈论什么,样子有点诡秘。
随后他也慢慢的走下楼,站在中层干部的前面,装着迎接苏木长的样子。
额日敦巴日见到王晟火就不打一处来,高声喊着:“苏木长到了嘛,找他有点要紧的事。这不走在半路上又返了回来。还是苏木长的架子大,亲自下楼迎接。牧民过来了三四次,王主任都能找一百个理由躲着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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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长打过电话来,晚一会儿就过来。”王晟心不在焉应付着。
王晟强撑着精神走到额日敦巴日一侧,呵呵的笑着:“咱们先到屋里喝点水,等一会苏木长。”
额日敦巴日将计就计跟着进了屋,没有直接戳透王晟的做法,盘算着如何逼他说出实情。
二十分钟过去了,大家都在喝水熬时间,相互之间没有说话的兴趣,寂静的地下掉个针都能听到干脆的响声。
王晟自己拨通了一个电话,装作接听电话的样子,急忙忙的去了屋外。
王主任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表,半拉半推地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去餐厅吃饭吧。王晟总十有八九接苏木长的电话去了,也许临时有事来不了啦,苏木长的事可多了。”
额日敦巴日爽快地说:“我看也行,老远就闻到了手把肉的味道,羊胸叉肉那可是苏木长最爱吃的。既然煮熟了,苏木长有事又来不了,咱们就替他吃了吧。”
压根儿厨房就没煮手扒肉,额日敦巴日拔腿要走,眼看就要露馅了。
王晟在后面跟了上来,热情地说到:“苏木长有事过不来了,嘎查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了可是贵客。前几天从内地拉回一批好酒,放在度假村存着。走,换换口味,餐厅的把肉煮得太老了,你们这些纯纯的老牧吃不习惯。”
额日敦巴日绕着弯不去度假村,假心假意地说:“度假村的把肉有啥好吃的,前天和苏木长一起吃过了,贵得很。节省着花呗,尽早把补偿费给牧民,比我吃了喝了都强。人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生气上火一口气,能把人气死。”
额日敦巴日也瞅了一眼腕表,估计俄日敦达来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他拨通了苏木长的电话,又挂了。一会儿苏木长回过来了的话,他也学着王主任那样,开着手机的免提键:“额日敦巴日,死哪里去了,到林矿这里,陪我喝两杯……”
嘎查长扯着嗓子喊:“我在油田呐,听王晟总说你中午要来,十一点多,从矿山的西门到的油田。知道你中午在矿山吃饭,我准在西门等你。”
苏木长的骂声淹没了喝酒敬酒的吵闹声:“尼玛的十一点,我和林矿一直在西门呀,你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能没看见?你在哪里喝酒,别拿油田说事,骗我呀。我没喝高!让王晟听电话。”
一听是王晟的声音,苏木长说:“啊王晟总,和额日敦巴日在一起呀……隔几日到—到你那里去。”
王晟把电话递给了嘎查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感激嘎查长没当面揭穿自己,吐着烟遮盖着脸:“烂事多得很这段时间,下周凑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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