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他手里的东西,余未莱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男人黑眸眯了眯,声音带了些凉意。
“对付我的?”
“我习惯带着,里面只是普通的胡椒粉。”
余未莱佯装镇定,信口雌黄。
“主要还是用来吃的。”
男人手里把玩着那个“神器”,唇角扬起的冷笑让人脊背发凉。
“你猜,我会不会信?”
余未莱没心情管他信不信,只想早点儿离开这里,她将几张钞票放在桌子上,随后站了起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在她回绝过的男人中,让她费尽口舌又绞尽脑汁的这算顶厉害的一个。
“先生贵姓?”
这个应该早就问的,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在结束之前自然的称呼对方,毕竟“X先生告辞”比“先生告辞”在语气上会更有威慑力一些。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
这么一来,余未莱就不得不仰视他了。
“沈。”
那双深邃的黑眸灼灼的锁住她的眼睛,嗓音低沉如鸣鼓。
“沈司珩。”
江城沈家,以“司”排名。
她只觉大脑“嗡”的一恍,混乱又瞬间清晰。
似乎所有奇怪、怀疑、模糊的地方因某个关键点的串联彻底清楚明了了。
心跳徒然加速,几乎不受控制,如果不是闭着嘴巴,她的心脏恨不得直接窜出来。
不是意外,确实不是意外。
她没有一天觉得自己会如此平静的生活下去,该来的迟早会来,欠得债迟早是要还的。
“沈司恩…”
她很佩服自己还有力气说出这个名字,但也仅仅是个名字,便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大概是因为她把心情掩藏得够好,对面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她的激动与惶恐。
沈司珩将左手随意地放进裤子口袋,注意力却又落在了右手中的瓶子上,听到她说出一个名字,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轻启薄唇。
“我弟弟。”
沈司恩…
沈司珩…
没错了。
她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那刀削般完美的侧脸与印象中那个少年的脸庞慢慢重合,却又再次分开。
是她记不清沈司恩的样子了?
为什么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沈司珩终于不再研究那瓶真胡椒粉了,转头看向她,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很多人骚扰你?”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能坦然自若的问些有的没的,就算她现在已经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但也实在没有力量再跟他博弈了。
“送给你。”
她所指得正是他爱不释手的那瓶“防狼神器”,她开始后悔那句自以为是的“先生贵姓”,即使用上了“X先生告辞”的句式,也根本没有什么可笑的威慑力。
但她还是说了,“沈先生告辞。”
余未莱脚下轻飘飘的,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出酒楼。
已经等候多时的蔡蔡从车里跑下来,转着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还好没有半点儿异样,应该没吃亏。
余未莱力气一松,整个身子软软地靠向蔡蔡,双臂轻轻地抱住她。
“蔡蔡,”她沉沉地呼出口气,“我的报应来了。”
当天晚上,余未莱就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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